第三十七章[第1頁/共3頁]
天帝無窮可惜瞧著我,“不想竟是水神之女。”
天帝幾分渾渾噩噩,悵惘失神不曉得在想些甚麼。
鳳凰眼中光彩流轉,眨眼之間,春暖花開、萬物復甦。我夙來曉得他喜怒無常,非常習覺得常,不屑窮究到底如何他忽地又歡暢了。
“聽聞父帝得了上古絕音崖琴,潤玉掛星布夜故而來遲,不知是否錯過了濁音雅律。”小魚仙倌本來是趕來聽琴的。
爹爹眉頭一皺,謹慎看了眼小魚仙倌,小魚仙倌澄徹的雙眼卻不避諱直直看向我,眼底有甚麼滿得近乎要溢位來,唇角勾著一抹清雋的笑,絲絲入扣。投桃報李,我亦朝他笑了笑。半晌間,爹爹彷彿下了個定奪,強即將右手自袖下翻轉收回,清冽的神采間包含著壓抑和啞忍。
我一時怔怔然。
“明日辰時,留梓池畔,等我。”耳旁傳來低低的號令,聲音口氣熟諳得緊,我一驚,昂首,鳳凰一雙頎長眼正盯著我,本來是他私語傳音於我,不曉得這廝要做甚麼。
殿中諸仙詭異寂靜了半晌,本借餘光偷瞧我的神仙現下皆名正言順地瞪著我看,二郎顯聖真君坐次離我比來,偏生額頭還比彆人多隻眼,三隻眼睛瞅得我非常揪心。
爹爹寂靜半晌,殿中諸仙隨之屏息似殷殷盼著答案,我亦不免獵奇本身的真身究竟是個甚麼了不得的物什。
鳳凰丟失在我身上的不止這一支鳳翎?
我心中一跳,言下之意……莫非,莫非說的竟是那六百年靈力?
天後本來擰眉抿唇麵色嚴峻,彷彿生恐爹爹下一個字便是甚麼驚心動魄之言,現下卻稍稍紓緩了眉眼,鬆了口氣,彷彿從未如此歡暢見到小魚仙倌,馴良道:“大殿下不必多禮。”
爹爹暖暖握了我的手,冷然瞧著天帝天後,“不勞天後掛記,若非民氣險惡,梓芬又何必自錦覓出世起便施術壓抑她的真身靈力!”爹爹寒聲又道:“天帝可知當年花神因何仙去?”
“可惜了,夜神怕是錯過了。”鳳凰伸手在一旁崖琴上撥了一串輪指,音色極好卻獨獨殘破,“弦,斷了。”
爹爹沉重閉眼,再次睜眼伴著冷冷一笑,“我隻曉得《六界神錄》有述,業火乃破靈之術,分八十一類,紅蓮業火居其首,又分五等,毒火為其尊,噬天靈焚五內,僅曆任火神掌此術!梓芬當年……”
小魚仙倌不疾不徐步入殿來,帶過一陣湖水般的夜風在我身邊站定,“潤玉見過父帝,見過天後。”回身對爹爹道:“見過水神仙上。”目光淡淡掠過我,出現一圈寂靜的波紋又敏捷消逝而去。
真真叫人懊喪至極,霜花夜降朝逝,來去倉促無蹤跡,輕飄飄一片一看便非常命薄,還不如做顆圓溜溜的葡萄來得實在、富態。
天帝卻心不在焉接道:“水神可知錦覓真身為何?水神若不告之,本座又如何解其火靈。”彷彿尚存一線幸運之意。
“錦覓生於霜降夜,能栽花喚水,體質陰寒,真身乃是一片六瓣霜花。”
爹爹無波無瀾看了看小魚仙倌,並不言語。
“恰是。”天帝看了看小魚仙倌又瞧了瞧我,“錦覓便是水神長女,也就是你未過門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