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第6頁/共6頁]

暮秋的淩晨寒氣略重，全部靈堂顯得有些陰涼，秋風乍起，白幡隨風鼓勵，獵獵作響。堂內靈帳高挑，香火踏實，銀翹、慕蓮兩人跪在堂中燒著紙錢，火光跳動，映得兩人的臉忽明忽暗，中間立的另有七八個下人，一身喪服，腰間繫著麻繩，微低著頭，也都是一副哀慼模樣，內裡有幾分真情，清嫵倒不想再去計算，總歸他們是為娘送行的人，不會讓她走得太冷僻。

“敏赫現在是有求於朕，朕要說不給，他們又能如何？”段玄奕微眯了眸子，透出一絲陰狠來，“司徒氏這步是廢棋了，得儘快換顆棋子才行，現在沈棠因為司徒氏的死定然打擊不小，我們也得趁熱打鐵，來個迎頭痛擊纔對。”

幾名仆人被管家這麼一吼，頓時冇了主張，隻得圍在棺木前，合力將棺蓋推開了。棺蓋移開的一瞬就聽得那幾名仆人倒抽寒氣的聲，就看著他們腳下一軟，兩個怯懦的就癱在了地上。

管家程立穿了一件黑褂子，腰上繫了根素色腰帶，領著幾個下人倉促出來了，想是剛得了動靜，曉得鳳禦軒和清嫵過來了。

進了院門，遠遠地就瞥見沈棠抱著司徒氏在梨花樹下的石凳上坐著，兩人相依相偎的模樣很天然地就讓人想起“天長地久”的話來。時候已進入暮秋，院子裡的北方樹木大多都已凋敝，反觀沈棠中間的那棵梨樹，枝上竟開滿了梨花，一簇一簇白得晃人眼。清嫵心頭微窒，一時哽咽冇法言語，反季的梨花是名副實在的 “滅亡之花”，此時盛開，是不是也暗喻了孃親的運氣……可沈棠現在又是在乾甚麼？頭髮混亂，鬍子拉碴，昔日清風俊朗的禦史大人竟成了一副肮臟的乞丐模樣。對孃親慚愧嗎？之前的十八年，他不是向來不存眷她們母女的存在的嗎？現在密意款款的模樣，又是做給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