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麵壁[第1頁/共26頁]

令狐沖見大雪已止，恐怕師弟師妹們發覺不見了嶽靈珊，如有風言流言，那可大大對不起小師妹了，談笑了一陣，便催她下崖。嶽靈珊兀自戀戀不捨，道：“我要在這裡多玩一會兒，爹爹媽媽都不在家，悶也悶死了。”令狐沖道：“乖師妹，這幾日我又想出了幾招衝靈劍法，等我下崖以後，陪你到瀑布中去練劍。”說了好一會，才哄得她下崖。

嶽靈珊道：“大師哥，你不歡暢嗎？”令狐沖道：“冇有！我怎會不歡暢？你修習本門的一套上乘劍法，我為你歡暢還來不及呢，怎會不歡暢了？”嶽靈珊道：“但是我見你臉上神情，明顯很不歡暢。”令狐沖強顏一笑，問道：“你練到第幾式了？”

嶽靈珊目光中含情脈脈，雙頰暈紅，低聲道：“你叫我甚麼？”令狐沖頗感不美意義，道：“我衝口而出，小師妹，你彆見怪。”嶽靈珊道：“我怎會晤怪？我喜好你如許叫。”令狐沖心口一熱，又想張臂將她摟在懷裡，但隨即心想：“她這等候我，我當敬她重她，豈可冒瀆了她？”忙轉過了頭，柔聲道：“你下崖時一步步的漸漸走，累了便歇一會，可彆像平時那樣，一口氣奔下崖去。”嶽靈珊道：“是！”漸漸轉過身子，走到崖邊。

當日傍晚，令狐沖拜彆了師父、師孃，與眾師弟、師妹道彆，攜了一柄長劍，自行到玉女峰絕頂的一個危崖之上。

令狐沖忙道：“小師妹，對……對不起，我……我不是用心的。”嶽靈珊將右手袖子翻起，罩在左膀之上，厲聲道：“你到底要說甚麼？”

令狐沖隔了半晌，大呼：“前輩，前輩！”追向崖後，但見各處清光，那邊有人？

令狐沖道：“你在教他練劍麼？”嶽靈珊道：“嗯！他說的福建話，師兄師姊們都聽不大懂，我去過福州，曉得他話，爹爹就叫我閒時指導他。大師哥，我不能上崖來瞧你，悶得緊，歸正冇事，便教他幾招。小林子倒也不笨，學得很快。”令狐沖笑道：“本來師姊兼做了師父，他天然不敢不聽你的話了。”嶽靈珊道：“當真聽話，卻也不見得。明天我叫他陪我去捉山雞，他便不肯，說那兩招‘白虹貫日’和‘天紳倒懸’還冇學好，要抓緊練練。”

令狐沖笑道：“且不忙！”左手擺個劍訣，右掌迭地竄出，說道：“這是青城派的鬆風劍法，這一招叫做‘鬆濤如雷’！”以掌作劍，向嶽靈珊肩頭刺了疇昔。

想通了這一節，表情頓時非常鎮靜，一聲長嘯，倒縱出洞，在半空悄悄巧巧一個回身，向前縱出，落下地來，站定腳步，這才睜眼，隻見雙足剛好踏在危崖邊上，與崖緣相距隻不過兩尺，剛纔縱起時倘若用力稍大，落下時超前兩尺，那便墮入萬丈深穀，化為肉泥了。他這一閉目回身，原是事前算好了的，既已盤算了主張，見到魔教中人脫手便殺，心中更無煩惱，便來行險玩上一玩。

嶽靈珊這些日子中苦練“玉女劍十九式”，自發劍術大進，縱與江湖上一流妙手比擬，也已不輸於人，是以十幾日不上崖，便是要不泄漏了風聲，好得一鳴驚人，讓令狐沖大為佩服，不料他竟不加正視，隻以一雙肉掌來接本身的“玉女劍十九式”，當上麵孔一板，說道：“我劍下如傷了你，你可莫怪，也不能跟爹爹媽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