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小情小愛[第2頁/共3頁]

天華山上所謂童年，實在單調無趣，比之人間的出色減色得不止一星半點。更何況她敬佩的師父是個遠在雲真小我物，所謂渴念之情滿腔也無去處，隻好深深壓在心底。而一向伴隨她的清微師兄固然靠近實在很多，但要求也高很多。談笑小時候實在太靈巧，也太敏感，固然秦清微從未責備過她，但聽琴音而知弦意，談笑常常體味得精準而深切。

白頭嗷地一聲撲過來，卻被無形的牆撞回內裡，四腳朝天。

想來現在阿笑也見地過英娥峰女修了。師父和師兄自小冇有瞞你女兒的身份，也曾講明短長，但恐阿笑年幼，不知其深淺。師父夙來大氣，難顧小事全麵。阿笑自知身份，兼又朝夕與男修相處，其間不乏漂亮者，優良者。然皮相隻是虛妄，此界當中女修道途更加艱險。師兄舊話重提，惟願阿笑慎之重之，切不成失了分寸，亂了表情，須知一朝踏錯，千古遺恨。萬望服膺。

談笑本能轉頭，正都雅見姬雲華放下頭髮懶懶倚在門邊，已換了常日裡再閒適不過的裝束。他手中托著疊好的道袍，嘴角微微帶笑道：“清微老是過分擔憂。”他身後的院子裡趴著冇精打采的白頭，正兩個前掌抱著頭，耳朵偶爾動上一動。

影象如潮，開端倒流。

紅梅灼灼，花葉微顫，白頭像一隻警戒的大貓弓著腰挨著門框，鼻子呼撥出氣。

談笑到目前為止尚算極短的人生實在並冇有那麼多能夠回想的東西。

“阿笑。”

姬雲華既然發了話，談笑天然節製不住一起奔向秦清微的住處。

談笑就像是冇有見過天空能綻放的斑斕煙花，便感覺鞭炮的空響也格外誇姣的小孩子，抱著一堆鞭炮碎片去回味那些曾經。

在談笑未曾窮究的潛認識裡，秦清微比姬雲華更像是師父，或者又像是父親，固然她喊著師父的人是姬雲華。

不過或許是師兄過分擔憂了，阿笑聰慧，定知輕重。阿笑如若築基，定要扣問師父當年紫君山之事。師兄如有幸結嬰，必然來看阿笑。盼阿笑用心修行，他日道有所成，方是師兄不負紫君之托。

姬雲華看著談笑的臉，俄然伸手用拇指拂過談笑的眼，逼得談笑從速閉眼，卻因眼瞼上的觸覺心跳如雷。

姬雲華曉得以秦清微的念想，定是在房中留了甚麼東西。

以秦清微的風俗，屋中一應安排極其簡樸，不過桌椅床榻，香爐書卷等等。談笑看了很多遍，閉上眼睛也曉得這些東西擺在那邊，隻是本日，這清清冷冷的屋中多了一隻小白瓷瓶。那瓷瓶擺在榻上的小桌中心，細頸圓肚，通身烏黑。瓶中插著一株半開半閉的紅梅，紅的紅勝火焰，白的白似冰雪。

柔光灑在紅梅白瓶上，潔白的瓶身上出現零散的光點，耀人眼目。

“清微重情，笑兒學他這個可不好。若學成了英娥峰那些女人的模樣，本君不如現時……”姬雲華目光一閃，手指微微一動，談笑立即展開眼，感受喉嚨像是被甚麼卡住了一樣，呼吸都短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