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鐘鼓樓[第1頁/共3頁]

當時他就感受，那座台上小小的樓閣，與其腳下龐大城闕般的基座很不搭配。直到現在看到那座高達十餘丈，麵闊七開間，占滿全部基座，如淩霄寶殿普通聳峙在麵前的鼓樓，另有一旁雙子樓般的鐘樓，他才恍然大悟。

“大善。”趙守正點頭連連道：“如果每天這麼走，為父會死掉的。”

趙守正點點頭，伴計便滿臉笑容的將二人迎進店中。

大明每座像樣的都會都設有鐘鼓樓。為了讓全城的百姓，都能清楚聽到晨鐘暮鼓，鐘鼓樓天然建在都會的中心位置，南都城也不例外。

伴計撿張空桌請兩人就坐，又上了茶。

接著便有個四十多歲的老經紀過來，先朝趙守正拱拱手，坐下來問道：

“賃房。”趙守正應道。固然落了難，他還是風俗性的，在勞動聽民麵前保持惜字如金的矜持。

“這南都城，也太大了吧……”趙守正隻覺雙腿像灌了鉛似的，每挪一步都是一種折磨了。

昨日父子倆與家人分開後，便找了間堆棧投宿。因為囊中羞怯，住不起單間，隻幸虧大通鋪拚集了一晚。

趙昊冷靜唸叨了不知多少遍，纔在趙守正的催促下，戀戀不捨的收回了目光。

“月租多少錢？”趙昊無法小聲問道。

不過當務之急，是從速找到住處。

“父親在南都城住了多少年？”趙昊奇特的看一眼趙守正，心說這不該是我的台詞嗎？

保泰街上熙熙攘攘，車馬行人摩肩接踵，各色顯眼奪目的標牌告白林林總總。除了數不堪數的茶社酒樓之類，另有金銀店、南貨店、藥店、浴室、絲綢行、牲口行、糧油穀行等等等等，數不堪數。

他現在是十五歲的少年，按說體力恰好。可惜小趙昊整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嚴峻貧乏熬煉，是以他也一樣累壞了。

南京作為都會之地，靡麗之鄉，有六朝煙水，江南貢院，也有甲第連雲，秦淮風月。其絢麗繁華，東南之冠；文采風騷，甲於海內。

趙昊悄悄翻下白眼道：“七年了，你都不曉得南京多大？”

~~

四百年後，這裡隻剩下一座孤零零的鼓樓，已經不見了一旁作伴的鐘樓。且那座在明朝城闕上重修的清朝鼓樓，也遠遠冇法與麵前這座恢宏雄渾的巨大修建比擬。

“是極。”

不過金陵百姓平常，並不會將南京的衙門特地加‘南京’二字稱呼，反而會將京師的衙門，冠以‘北京’稱之。

“看客長樣貌氣度，應是國子監的相公吧？”老經紀一眼就看出，趙守恰是個書白癡。而四周的南京國子監，恰是天下書白癡堆積之地。

廣場上，有好些小販挑著擔子，叫賣著各種吃食玩意兒。父子倆還冇吃早餐，便隨便各買了兩個酥燒餅，一邊吃著一邊往前走。

“從嘉靖三十八年起，七年有奇了。”趙守正掐指一算，不免又要感喟一聲：“憶昔自鄙人帝京，冉冉七年如昨夢……”

“好吧……”趙昊有力吐槽趙二爺，將手裡的燒餅吃完，還吮了下指尖的殘渣，才意猶未儘道：“我們便在國子監四周租個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