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2頁/共3頁]

下腹傳來鑽心的墜痛，女子枯瘦的手指用力抓著空中，臉孔痛苦地扭曲起來。

宏亮的嬰兒哭聲在花神廟中響起。

夜雨如注，嘩嘩的雨聲中俄然響起一陣馬蹄聲，烏黑的官道上，一輛馬車從雨幕中奔馳而來，車頂的銅鈴狂亂地閒逛，清脆的鈴聲在雨聲中微不成聞。

“我的……孩子啊……不要像……”阿婉抬起儘是血汙的手指，顫抖著伸向嬰兒，卻在碰到繈褓的一刹時，猛地墜落下來。

阿婉氣若遊絲，掙紮著看向嚎啕大哭的嬰兒，嘴唇微微顫抖。

“啊……”背後俄然一聲痛呼。

“阿婉啊……”

忽聽一聲裂響，風雨刮落了破窗，噴薄出去的雨水刮滅半廟燭火，女子躺在樂其姝的懷裡，麵色灰敗，眼看著已經迴天乏術。

隻聽一聲巨響，馬車頃刻四分五裂，碎木往四周迸射出去，一個白衣身影從破裂的馬車中騰起，衣衫翻飛，整齊的白靴點在□□尖頭，身材在空中轉了個身，穩穩落在狂躁的黑馬背上，雙腿一夾馬腹，大喝：“駕！”

俄然，一聲鋒利的鳴鏑聲劃破雨幕，拉車的黑馬一聲長嘶，不顧正在奔馳，猛地站立起來，馬車中傳來一聲痛苦的驚叫。

此時，門外忽而傳來一聲淒厲馬嘶，女人惶恐轉頭，隻見潑天雨幕中，一柄雪亮的長劍穿雨而來，澎湃的劍勢如長虹貫日，劍身光彩流轉如同驚雷纏動，勢不成擋的劍風直逼那人麵門而去。

為首那人一腳踩在馬頭上，矯捷的身影如鷂子般撲來，掌中□□悍然刺向馬車。

卻隻見電光石火之間一道亮光閃過，迸射的溫血便噴了樂其姝滿臉，她一把抹開血汙，眼淚嘩地落了下來。

一劍之威，竟將雨幕生生斬斷，於暗夜中劃出一片無雨的地區。

她一頭栽進廟內，跪倒在地，昂首望向花神像，隻見廟內燭火飄搖，十二花神臉孔生硬、冷酷無情。

混亂的雨聲中，似有狂雷卷地而來。

“駕！駕！”車伕早已渾身濕透，濕衣緊緊貼在身上，勾畫出健旺的肌肉，他狂躁地抽著馬鞭，神采冷峻、雙目如炬，迎著滂湃的雨勢竟眨都不眨一下眼睛。

陰暗的花神廟內殺氣滔天，車伕渾身肌肉暴起，臉孔猙獰如金剛瞋目，掌中劍勢如風，以一敵八，竟能抗過半個多時候。

“是啊，”樂其姝朗聲笑罵，“竟像他的死鬼父親，阿誰王八蛋！殺千刀的爛人！”

一劍之威，竟當場讓四人吐血，震斷三人經脈，另有一人，倒地以後掙紮著去抓脫手的短戟，卻不待指尖碰到戟身，就渾身一個抽搐，頓時就死在了地上。

車伕驀地抬開端，鷹隼似的眼眸中殺氣頓顯，隻見潑天的暴雨中，八道身影垂垂隱現，他們烏衣黑甲、手持□□，座下戰馬俱是膘肥體壯的塞外神駿，鐵蹄濺起雨水，收回驚雷般的蹄音。

樂其姝快速回過甚來，隻見破廟飄搖的燈火中，白衣女人神采灰敗，雙手痛苦地捂住腹部，被雨水打濕的白裙下汩汩流出鮮血，將裙角染成觸目驚心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