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章[第1頁/共4頁]

樂無憂啞聲：“我雖活著，卻生不如死，金姑姑，風滿樓一百七十二條性命，全背在我的身上，我感覺好重。”

“他是阿憂，對不對？”金縷雪厲聲問，“他是我那好友獨一的孩子，是不是？你奉告我，他是不是阿憂？是不是？”

目送他肥胖的背影走出房間，鐘意臉上的脆弱可欺一掃而儘，眸色深沉地看向門外，嘀咕：“金縷雪的動靜過分勁爆，阿憂必然睡不好覺……”

鐘意將他扶起來，三人在桌前對坐，金縷雪抬手捧起樂無憂的臉，含著淚水看了半天：“你長大了……真好……真好……”

夜晚的冷風吹進窗子，他隻穿戴薄弱的裡衣，不由微微顫抖。

樂無憂嘲笑：“究竟甚麼事，放著寬廣的大門你不走，恰好要爬窗過來，莫非這就是天下盟的議事之法？”

“多……”樂無憂剛要說謝，忽而想到鐘意不喜聽他說謝字，硬生生忍住了，正色道，“那就有勞你了。”

半炷香後，鐘意衣衫整齊，和金縷雪坐在桌前相對飲茶。

濃雲萬裡，將鐘意身上的白衣映成紅色，披髮著暖暖的光芒，樂無憂含著嘴裡的糖炒栗子，一點一點吮吸咀嚼，不由得笑了起來。

金縷雪心疼地看著他的臉，哭著笑了起來：“你和阿姝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我看到你，卻就彷彿看到了她。”

“甚麼事？”

第一天的比武結束，世人散去，安廣廈看向鐘意，眼中流出一絲笑容：“小鐘，你在洛陽冇有彆院，不如暫居盟總。”

“我與阿姝自幼瞭解，對她的身材再熟諳不過。”金縷雪道，“但是我暗中尋覓十年，竟連一絲動靜都得不到。”

金縷雪坐在桌前，刻畫精美的眼睛死死盯著伏在腳下的人，豆大的眼淚滾落下來，她喃喃道：“你真的冇死……真的冇死……阿姝、阿姝的孩子冇死……”

鐘意一怔。

夕照時分，鐘意和樂無憂走出天下盟，門外的街道上冠蓋雲集行人如織，鐘意買了二斤糖炒栗子，剝了一個送到樂無憂嘴邊：“嚐嚐，甜不甜。”

樂無憂低聲道：“是的，我冇死。”

鐘意做了個鬼臉，“阿憂比牡丹都雅多了，我纔不要做鬼呢，我要美美地采上一輩子的花。”

“多謝。”鐘意木然道。

“那你就煩著吧，”樂無憂冇好氣道，“不早了，早些安息，我回房了。”

“十年前我年事尚幼，既未插手月蝕夜誅魔，也未見證奇襲天闕山，”鐘意雲淡風輕道，“對於那些陳年舊案，實在是知之甚少。”

“為甚麼兩不相幫？”

一件暖和的披風搭在了肩上，樂無憂轉頭，看到鐘意暖洋洋的笑容，不由得心頭一鬆，手指抓著衣領，輕聲道：“多謝。”

殺氣頓時消逝。

“白衣夜宴上你為何禁止丁兵戈對樂無憂脫手？”

樂無憂點頭：“是。”

鐘意一咕嚕滾到中間，指著窗上的馬腳大呼：“粉碎了窗子要賠錢的！”

“我幫你脫個痛快！”樂無憂氣急廢弛道，忽地仗劍從窗台跳出去。

隻見劍光一閃，鐘意感覺腿間一涼，褲子唰地掉了下來。而樂無憂劍尖挑著他的汗巾，飛身從窗台上消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