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離家[第1頁/共4頁]

謝陳氏跑了過來，拽住了六兒，六兒掙紮著蹬著小腿，哭喊著：“姐姐――我要姐姐――”

“唉，人都說：鬼門關裡走一遭都是要脫胎換骨的，娘這會兒倒是明白了……”謝陳氏一邊補著衣服一邊自言自語道。

謝陳氏用衣袖擦了擦眼睛，沙啞著聲音說道：“二丫兒，你曉得周府吧，就是娘之前去乾活兒的大官家，紅繡也在那家做丫環。”

二丫兒第一個動機就是豆腐攤子被人砸了，第二個動機就是紅繡出事了。“娘，如何了？”二丫兒皺著眉頭，嚴峻地問道。

“不能不去嗎？”二丫兒硬生生的問道。

“好，那姐姐你要早點返來給六兒講故事。”

也就是說不能不去了！不對，不對，二丫兒清算好腦中的思路，平靜下來，笑道：“不就是給報上去了麼？冇事兒，娘，你剛纔不是說了他們隻要三個侍童嗎？隻要我不被選上不就冇事了！”要在一群孩子中間挑三個，她被選上的概率應當很小吧，再加上逛逛後門兒的、內定好的，她被選上的概率不就更加小了！

謝陳氏聽了二丫兒的話不但冇有鬆口氣反而更加滿眼擔憂的望著二丫兒。二丫兒俄然想到了昨晚謝陳氏和她說的話，有些心煩氣躁起來。

早晨，二丫兒躺在炕上，烙鐵餅似的翻來覆去睡不著，偶然中發明身邊的被子悄悄地顫栗起來，她把杯子一掀，六兒兩隻圓圓的眼睛彎成了小玉輪，笑嘻嘻的看著她。今晚謝陳氏和六兒、二丫兒睡在一個炕上，二丫兒怕吵醒了謝陳氏，悄聲說道：“你如何還不睡？”六兒身子一滾就滾到了二丫兒的懷裡，也學著二丫兒悄悄的在她耳邊說道：“姐姐，故事還冇有說完。”

二丫兒苦澀的一笑，她另有彆的路能夠走嗎？

“娘，不如教教我針線吧，我也能幫著家裡補綴補綴。”二丫兒坐到謝陳氏身邊探著頭說道。

謝陳氏笑道：“你甚麼都曉得！”

“為甚麼不能？”

謝永全走疇昔，扶著二丫兒的頭頂，緩緩的降落的說道：“二丫兒，是爹冇本領，還冇把紅繡接回家，你又……”

“娘嘴笨也說不上來甚麼，就是感受靈巧懂事了，也更加的有主張了，像個大人一樣幫家裡做這做那的，也不愛哭鼻子了，看的娘這內心呀卻酸得很。記得你躺在炕上燒得最短長的時候喂甚麼你吐甚麼，甚麼都吃不下，看著孃的眼神就像是不熟諳似的，把娘當時都嚇壞了！”

二丫兒想岔開話題，“娘，今兒中午我瞥見爹拎著一籃子雞蛋出去了，他乾啥去的呀？”

二丫兒的淚一下子恍惚了雙眼，俄然記起她方纔來到這個天下的時候六兒阿誰軟軟小小的模樣，那一個流著口水親著她的臉頰，吐詞不清的喊著“姐姐”的六兒讓她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氣，二丫兒啞著聲音道：“六兒，彆跑了，姐姐很快就返來的，你要聽話！”

二丫兒輕手重腳的爬起來，給六兒穿好了衣服又在內裡披了一件，兩小我小偷一樣嘟嘟嘟緩慢地溜出了裡屋，來到院子裡。銀色的月光像水普通灑在牛棚、雞棚子上，灑在院子裡的地上，灑在院子內裡的那棵榆樹上，如同覆著一層薄薄的霜。就在這月光下，兩個小孩搬著小板凳依偎著坐在院子中間，地上投下了一團黑乎乎的影子。稚嫩而清楚的童聲在這安好的小院中悄悄地響起：“烏龜一個勁兒地爬呀爬，比及他爬到兔子身邊已經累壞了，兔子還在睡覺，烏龜也想歇息一會兒，可他曉得兔子跑得比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