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半歌聲[第1頁/共5頁]

“這會是個如何樣的男人？”

風四娘道：“就讓你開開眼也無妨。”

明月冰盤般高掛在天上，月已圓，人呢？

他就在麪攤旁那張搖搖欲倒的破桌子上坐了下來，大聲道：“老張，明天我有高朋，來些好吃的。”

蕭十一郎望了風四娘一眼，歎了口氣，道：“能被清閒侯那樣的男人看上，可真不輕易，卻不知他要收你做他的第幾房小老婆？”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桌上的酒樽已空了。

家家戶戶門前，都有一攤攤已燒成灰的錫箔紙錢，一陣風吹過，灰燼隨風四散，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看不見的幽靈正在等著打劫。

風四娘悄悄感喟了一聲，搖著頭道：“蕭十一郎，你還是冇有變，的確連一點也冇有變……你還是不折不扣，活脫脫的一個大混蛋。”

風四娘冒死想板著臉，卻還是忍不住又“撲哧”笑了，搖著頭道：“幸虧我不常見著你，不然不被你活生機死纔怪。”

以是城裡的夜遊神都放心得很，因為就算回家老婆不開門，起碼還可在老張的麪攤子上吃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麪。

風四娘怒道：“放你的屁……”

這男人必然很鹵莽、很醜、渾身都是酒臭。

長街的絕頂，有個小小的麪攤子。

床上的人歎了口氣，喃喃道：“我上個月才沐浴，這女人竟然說我臟……”

她十五六歲的時候，曾經想：一個女人如果活到三十多，再活著也冇甚麼意義，三十多歲的女人正如十一月裡的殘菊，隻要等著殘落。

風四娘臉紅紅的，似已有了酒意，月光自窗外照出去，她抬開端，瞥見了明月，內心突然一驚。

一霎眼間她已向蕭十一郎刺出了七八劍。

風四娘滿身都突然熱了起來，一翻身跳進屋子，大呼道：“你這鬼……你終究還是露麵了！”

遠處傳來寥落的更鼓聲，聽來是那麼單調，但人的生命卻已在這類單調的更鼓聲中一分分消逝。

風四娘笑啐道：“你真是個活寶。”

蕭十一郎道：“看來這彷彿是公孫大娘首徒申若蘭所用的‘藍玉’。”

風四娘長歎了口氣，她永久不曉得甚麼時候纔有個家，永久不曉得本身的家在那裡。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裡有小我在曼聲長吟：“一出陽關三千裡，今後蕭郎是路人……風四娘呀風四娘，我想你隻怕早已忘了我吧？”

蕭十一郎在凝睇著這柄劍，風四娘卻在凝睇著蕭十一郎的眼睛，俄然反手一劍，向桌上的酒杯削了疇昔。

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脫口讚道：“好劍！”

風四娘皺了皺眉道：“好吧！”

蕭十一郎道：“如此說來，他是看上你了？”

他的腳蹺得很高，鞋底上有兩個大洞。

她表情俄然變得說不出的落寞，滿身再也提不努力來，隻想歸去再喝幾杯，一覺睡到明天。明天或許甚麼事都竄改了。

她之前向來也未感遭到這句詩意境的苦楚。

笑聲很粗暴，還帶著醉意。

他身子從牆上滑下，“撲通”坐到床上，笑著道：“誠懇說，聽到你找我，我本來真有點驚駭，我才二十七，就算要結婚，也得找個十五六歲的小女人，像你這類老太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