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枯骨[第1頁/共3頁]

“我說錯了麼？”李風雲猛地瞪向丁虎，“我這般冒死的征殺又是為了甚麼？為了他們？他們哪個值得我為之冒死？

李風雲實在偶然搏鬥這些不幸的人們，撒下一把銅錢，在他們爭搶聲中倉促從他們身邊掠過，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帶著丁虎、丁豹、丁猴三人直接騎馬從中間的地步中繞過。

嗚呼！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嗟夫！使六國各愛其人，則足以拒秦；使秦複愛六國之人，則遞三世可至萬世而為君，誰得而族滅也？秦人不暇自哀，而先人哀之；先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先人而複哀先人也！

李風雲不是耶律德光，不是石重貴，更不是劉知遠、杜重威之流，他本身也曾是那一叢叢韭菜中的一根，他曉得，百姓的性命是如何的強大，韭菜割了還能再長，人頭被砍下來，隻能腐臭成一堆枯骨。

他們曉得，若不是李風雲救了他們，或許他們早就在契丹人的屠刀下化為了枯草叢中的一堆枯骨，血肉為野獸所食。就算能輕易活下來，環境也一定比路口打劫的那一夥夥流民強多少。

石重貴、劉知遠、杜重威、李守貞、楊光遠、桑維翰……一個小我影在李風雲麵前閃現，臉孔變得猙獰而醜惡，好像一隻隻巨大的老鼠，不斷啃噬著中原的根底。

“主上……”丁虎被驀地發瘋的李風雲嚇了一跳，想要安慰一下李風雲，卻又不知從何勸起。

小天子石重貴心中冇有他的子民，他隻在乎他的皇位是否安定；劉知遠心中一樣冇有中原百姓，他隻想保住他在河東的好處，或者說是他爭霸中原的本錢；杜重威心中更冇有中原百姓，他眼中隻要金鑾寶殿上的那張龍椅……

李風雲心中胡思亂想著：“不管如何說，這件事還是要找如月問清楚。”

石重貴不但冇有承諾他的要求，並且還模糊警告他，莫要做胡塗事。更讓李風雲心胸芥蒂的是，石重貴身邊跟著三位老寺人，武功都不弱，斯須也不離石重貴擺佈。

丁猴也叫道：“主公，你說如何做，我們三兄弟全聽你的！”

丁豹暴叫道：“君不君，臣不臣，反了這個吃人的世道！”

肝火像火山普通的發作，發作以後是一片沉寂。

本來，石重貴並不是那般的信賴他，即便李風雲曾救過他的命。帝王心，永久如大海那般深不成測。看來靠誰都不可，隻能靠本身。

寧為承平犬，莫做亂世人。

一起上的風景與他們當初入京時差未幾，冇有多少竄改，殘垣還是殘垣，敗壁還是是敗壁，隻是翠綠的景像變成了一片枯黃，枝頭的枯葉還是落儘，無數的枯枝在吼怒的北風中瑟瑟顫栗，更顯一片蕭瑟與苦楚。

不知不覺，李風雲心中充滿了恨意，那些麵孔變得越來越令人討厭，不管他們擺出甚麼樣的姿勢，甚麼樣的神情。

石重貴、劉知遠、杜重威等人一樣不在乎，在他們眼裡，首要的是他們的職位，手中兵權，或許另有他們活著家大族中的名聲，百姓百姓算甚麼，不過是割了一撥還能長出一撥韭菜。多死一些，少死一些又有甚麼乾係？被契丹人多擄掠去一批還是少擄掠去一批又何必去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