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野塚[第1頁/共3頁]

李風雲這兩年也隻返來過一次，破屋中積滿了灰塵，杜如月有些不信賴，問道：“你就在這裡長大麼？這裡甚麼都冇有！”

世人說了會話，李風雲引著三人來到一座青塚前，那青塚上已經長滿了青草，李風雲一邊拔著草，一邊解釋道：“這便是老爹的墳塚，復甦也罷，醉醺醺也罷，到頭來，也隻要老子還記得他，有一天老子也走了，世上誰還曉得這世上曾有這麼一小我來過？”

公孫無憂也四周走動，見桌子下墊著一本陳舊的書，取了出來，看了看，封麵上的字已經被桌腳擦爛掉，吹了吹灰塵，翻開看了看，本來是本《千字文》，問道：“李老爹也念過書麼？”

隻聽李風雲咧著大嘴又道：“實在也冇教我多少，隻會認些字。打我記事起，老爹除了逼老子砍柴、打獵、采草藥，就是去鎮上換酒，其他的事一概不管。老爹老說，學那些東西冇多罕用，能看得懂也就夠了。還說那些寫書的人要麼就是書白癡，要麼就是大騙子，書上的東西，哄人的多，實在的少，冇幾小我真能辯白得清，與其被書中的東西利用，還不如少看點書。”

公孫無憂眉毛一揚，笑道：“這麼說，李老爹倒是個趣人，不過也不儘然，書中也有很多風趣的東西。”

李風雲皺眉道：“我要它乾嗎？”順手將書扔到一邊的青石上，卻被杜如月撿了返來，遞還給李風雲道：“好歹也是你老爹的遺物，留著也是個念想。”

李風雲最為愁悶的是，他竟然不能修煉內功，莫輕言也將莫家內功入門的口訣傳授給了他，但是隻要他遵循這口訣行功，體內便如一萬隻螞蟻噬咬，難受得要緊，莫輕言也不明白此中的啟事。

瘋和尚也替他看過，隻說他體內的經脈梗阻得短長，要打通經脈，比凡人要難上千萬倍，華侈了他練武的大好體質，的確就是銀杆蠟槍頭，中看不頂用，幸虧充公他做門徒，不然，非吐血氣死不成。

杜如月偷笑不已，瘋和尚不肯指導李風雲的武功，隻是仍舊隔三差五便找他打上一架，仍舊不消武功，隻打得兩人都鼻青臉腫為止。

十五天轉眼疇昔，莫輕言折斷的骨頭，已經長好，已經勉強能夠騎馬，江湖中人，與人打鬥，骨折是常有的事，有內力互助，又有一些秘法，傷口癒合，天然比凡人要快很多。

公孫無憂將手中的千字經蜷成一團，指導著莫輕言，笑道：“你就是個繁忙命，塵凡中的凡夫俗子。”

莫輕言道：“談何輕易，人間的牽涉太多，又豈是等閒能放得下？歸正我是學不來的。”

朝清平鎮西南走了約有四五裡，李風雲指著山腰間的一間破屋道：“那邊便是我之前住的處所，在這裡，我住了十多年。”

世人沉默，心中各有所感，人生一世，大抵都是如此，豪傑豪傑，帝王將相，又有誰逃得脫那黃土一捧？運氣是不公允的，運氣又是最公允的，死了死了，一死百了，生前的統統都如浮華泡影，消逝一空，各式辛苦，萬般煎熬又是為何？

莫輕言歎道：“看來伯父應當也是有故事的人，隻可惜，身逢這亂世，鬱鬱不得誌，隻能以酒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