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國殤（二）[第1頁/共3頁]

一陣沉默，我的心揪緊提去喉頭，一時候不知如何作答。墳塋普通的沉默，我卻垂垂的安靜下一顆心，如果要我現在走出麵對這些禽獸，我也不怕。我冷冷開口道：“妾身周謝氏，在此候見大人。”

我輕服一禮給世人存候，那些官員中文臣裝束的居多，海軍武將寥寥無幾。在此議事的應不是海軍將領，更不知是州府或是兵部來的官員。

致深道：“諸位大人無庸置疑鄭大人的品德。至於對倭寇宣戰一時，周懷銘這就向朝廷上表請罪，毫不連累諸君。”

“啪”的一聲悶響，致深狠狠捶了桌案，痛斥道：“無恥之尤！諸公為避罪惡，牽強附會地構陷英傑，就不怕離地三尺有神靈？”致深粗重的喘氣，額頭蒙裹著白綢，血漬斑斑，左臂也被包裹著懸係在脖頸垂下的綢帶上。那眉頭緊擰，痛心疾首地斥罵。兩旁七嘴八舌和唉聲感喟的官員們立時噤若寒蟬。

竊竊群情聲中，那剛纔信口開河的幾位大人麵露難堪之色，不知誰在低聲提示一句：“她是老佛爺欽賜的樂善郡主，內廷拿畫師供奉的。”

又是一陣沉寂，隔扇外廳堂裡傳來致深一聲叮嚀：“出去！”

我緩緩入了偏廳，同主廳隻一隔扇之阻。我聽到了致深那深沉的聲音嗓音沙啞疲憊。

“夫人請留步！”一名侍衛疾步上前禁止了我道：“大帥在堂上議事，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大帥，三思而後行呀，大帥！”廳堂內傳來一個衰老的聲音，情感頗是衝動。

“大帥，死了的人，再風景也冇用。還是想想活著的人如何免於罪惡吧。”一聲感喟，話裡帶刺。我聽得雲裡霧裡，卻大抵聽出這些人是要急於為本身逃脫罪惡，似要尋甚麼避罪的藉口。

旋即傳來世人起家告彆的聲音。

“豈有此理！倭寇冒充商船，俄然開仗炸沉我威揚號於先，不宣而戰在後，若不反擊，海軍即將全軍淹冇，豈有此理！”致深的吼怒聲，他常日深藏不露，極少如此的暴躁狂怒。但聽他的話音有力，我多少也安了幾用心，看來他的傷無大礙。

軒門封閉，我同致深麵對，再見麵彷彿隔世。

浩大的大海，我二人就是六合間那一對兒纖細的沙鷗，相互依偎在暴風驚瀾中。

他眸光板滯地望著我，不做一聲，喉結分歧的爬動，似有言語梗骨在喉普通，卻冇法透露，終究側轉了眸光避開我。

“誰在內裡？”致深喝問一聲。

俄然一人凜聲道：“大帥，鄭興國擅作主張駕駛振威號直撞敵艦，其企圖如何誰能曉得？人死冇法對峙，就是血肉之軀去撞敵艦圖個魚死網破，誰信？朝廷也一定會信。”

我一臉錯愕之色，眸光渙然道：“妾身聞聽大人回航，就趕來提督衙門。隻是剛纔在偏廳等待時，看到鄭大人在窗扇旁負手背立，妾身才問他‘大人如何不出來說話？’他一晃身就穿牆而入這廳堂來了。”

我望著他，淚眼恍惚，卻噗嗤一笑道：“我夢到爺返來了，醒來就奔來，公然就盼到了。”我一步步地靠近他，隻那刹時，積儲心頭數日的發急、擔憂、牽念、摯愛一時候齊湧心頭，化作無儘的悲淚，痛哭失聲，撲進他緩緩向我伸開的一隻手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