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懿旨之責（一）[第1頁/共2頁]

尺素說：“五姨奶奶還說，這回是老佛爺顧及我們爺的顏麵，罰跪思過都是天大的恩赦了。如果換在十年前，那家法就打在屁股上了。”

“是九爺返來了吧？”冰綃欣喜猜想道，“那裡不好吹簫，恰好跑來這裡頂雨受寒的？”

不過幾步的間隔，我周身裙衫竟然被雨水打濕，冰冷的貼在肌膚上。尺素從樓裡劈麵趕來接過我懷裡的琴，迎了我們入內，忙幫我清算衫子，再用帕子為我輕沾髮絲上的水，不由問尺素：“爺在那裡？將琴送去吧。”

“比九弟如何？”他俄然笑了問，凝睇我的目光儘是挑釁。此人，如此的……

簫聲，我又聽到了簫聲，越來越近，那聲音動聽，悲慘淒冷隨了幾絲冷雨，沁入民氣涼絲的。我在花圃立了半晌，冰綃催促我說：“蜜斯，飄雨點了，雨寒，不宜在內裡久立的，我們回房去吧。”

我尋了她手指方向望去，公然，綠樹掩映中，有一背影，若隱若現一襲青衫。

他微揚下頜不屑，端倪間透出悠遠沉寂，信手斂弦，冷冷道：“這些把戲，我十幾年前就爐火純青。宮廷一等一的樂工親身執教，古琴各大流派掌門人指導，督教之嚴，半個音都不容錯的。你同老九那點把戲，不過是學來自娛自樂的，豈能同日而語？”

我聽得哭笑不得，他那話酸酸的，話語裡儘是霸道。

懿旨？我微愕，致深斂衽起家，抖抖袍襟上落的細碎的知名小黃花，徑直隨狗兒而去。

我們繞過夾徑綠油油的金桂樹，頭上棕櫚樹成蔭遮雨，尋了簫聲而去。俄然，簫聲戛但是止，我反是頓足在原地，聽著沙沙的雨打疏林聲，四周喧鬨，頃刻間內心空落落的，似少了些甚麼。

我拾起那根紫竹簫，手指悄悄撫弄那簫孔，卻不想去同宮中那些人前去應酬。

前麵天井裡？我不覺暗自奇特。前麵天井裡是一方草坪，門外是大海沙岸，他去天井淋雨嗎？

“前麵，蜜斯，前麵涼棚有人。”冰綃擺佈巡找，俄然手指火線。

我愣在涼棚內，聽了冰綃偷聲問我，“蜜斯，我們可隨了去看看？”

尺素搖點頭，奧秘道：“是太後老佛爺懿旨，罰我們爺思過呢。”

他斂袖起家，清算袍襟說：“去吧，讓我悄悄。”

他抖抖手指說：“好久不彈，陌生了。”

是他！致深。

我卻癡迷於那簫聲陣陣，一曲罷翻做一曲，此中那曲《九凝》是失傳的古曲，我曾聽老琴師彈起，但不過是殘譜，此中很多音都是先人測度了加添的，各得其長。現在的簫聲凝而不澀，頓而不竭，飄漂渺渺在這薄薄的雨幕中。

雨水打濕我的發線，我提了裙襬向園子裡循聲而去。

尺素的神采頗是奇特，偷眼看看四周，嚴峻地低聲：“前麵天井裡呢。”

我行到涼棚下，他聞聲打住琴聲，按弦也不回顧問：“你如何來了？冷雨淒風，回房去吧。”

提到鄭興國，冰綃眉開眼笑。我狠狠瞪她一眼，疾步趕去前麵去看致深。就聽尺素在身後對冰綃低聲說：“太後老佛爺是當真的呢，還讓寺人公公送來一個甚麼‘慎行袋子’，內裡裝滿了粗粗細細的藤條，笞肉的，但是嚇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