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驚蟄（二）[第1頁/共3頁]

五姨太慧巧迎我進房，叮嚀丫環取來她的一條淺碧色綾裙為我換上，便拉我去閣房換衣打扮，並不準丫環們跟來。

我搖點頭，總感覺不當，彷彿還少了些甚麼。

“姐姐，還是待mm還是查出在那蘭花蕊中下毒之人，若能人贓並獲了告與致深，他纔會大怒。怕是旁枝末節的事兒，他才懶得去管。”我安靜地說，內心彷彿也狠了幾分。我既已經棋輸一招了，又焉能不如履薄冰？

我立了半晌才感覺心垂垂靜些，忽聽身後一個不大的聲音緩緩地說：“大哥一片摯誠至心，不容輕瀆操縱。”

我為他兄弟二人滿酒，致深便將剝好的蟹黃蘸滿薑醋塞去我口中，一邊叮囑說：“多吃些黃酒，不然又要胃寒腹痛了。”

“mm藥渣中那大量的當歸。”她才提個話頭，我也是周身一顫，昔日的舊傷疤被揭起，疼痛不堪。

冰綃點頭，卻見了五姨太在旁，有些不安，顯得遊移。

他唇角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說：“懷鑠的眼，洞若觀火。”

我笑了搖點頭道：“你們姑爺才懶得去操心機究查是誰害了他冷置的小妾。倒是，那下春藥害他出醜並在人前顏麵儘失的賊，他纔會恨入骨髓的。更何況，還白白搭上他兒子的性命。”我嘲笑，牙縫了擠出這些話，麵前卻豁然開暢，彷彿一條條思路格外清楚了。旁枝末節我自不須得去顧，致深他不在乎四姨太的存亡，怕也一定體貼是誰給我下了當歸奪我性命，又是誰的黑手猝然從身後推我入水池。我苦笑，怕是統統都要靠本身。

他還是是一襲布衣，襟帶飄飄，慘白的麵色中掛著悠然的笑意。

“蜜斯，廊子上風大，還是回房去吧。”冰綃問我披上件鵝黃色蜀錦披風，我卻不肯回房。

我一驚，回身去看，竟然是九爺立在身後不遠處，他何時隨我出來的？我內心驚得噗噗亂跳，卻定了神采不屑地反詰：“九爺如何就見得，我是操縱爺？”

“為甚麼？”我費解地問。

本來如此，我內心一塊疑團開釋，卻更是如巨石壓胸般難過。

餘光中，我見九爺懷鑠眸光略含驚奇地不時望我一眼，又安靜地收去目光。

“當歸又如何了？”我問。

我嫣然一笑，用銀羹匙為他盛了毛豆放去他碟子裡，應一聲：“瀾兒記下了。”

“哦？”我更是吃驚。

九爺懷鑠忙躬身道：“大哥，小弟思慮再三，小弟還是閒雲野鶴地留在府裡的為好。”

蘭花中的藥粉，致深俄然發瘋，我那腹中的孩子無辜蒙難；這禍首禍首便是蘭花蕊中大量的春藥，恰好四姨太不為本身回嘴，吊頸他殺。

打扮台前坐穩，她才悄聲對我道：“小環，尋到了。她被賣去了滄州，現在我已派人暗中將她贖身，算來過了三五日就能回到興州了。”

舉目看著麵前白濛濛遮滿天幕的大雨，我低聲叮嚀冰綃：“你暗裡去查問一番，出事那日，四姨太是何時來到水心齋的，我們房裡當時更是何人當值？此前，更有何人曾靠近臥房？”

水心齋外急雨不竭，水流如注，彙流成溪澗般從房簷瓦當裂縫中飛逝而下，打在碧綠色水墨油紙傘傘蓋上，如風拂鈴鐺一陣亂響，顆顆水珠飛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