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風聲鶴唳[第3頁/共19頁]
張浩然聽她叫老爺子,頓時道:“你還是少叫我老爺子,我接受不起。阿燨叫我孃舅,你也叫我孃舅吧。”
慕容秋風道:“太子殿下因為蘭姑之事,亦受過連累,皇上陛命令慈慶宮峻厲整治,凡有一絲可疑之人均或殺或攆,寧枉勿縱。太子太孫殿下這幾日亦被此事弄得頭大,卻也藉機清除宮中之人。”
朱高燨點頭道:“便是如許。孃舅臨走時奉告我他的名字叫張浩然,他說我母親的名字叫作如煙。我心中獵奇,本來還想問他些母親的事情,卻又想起母後的話便忍著不問他。這個孃舅也奇特,隻是把母親名字奉告了我,其他的事情卻一字不提。”
朱高燨猜疑地看看她,又看嚮慕容秋風,慕容秋風緩緩點點頭道:“當日四殿下跟著大權妃習簫,所用飲食亦多在大權妃宮中,是以蘭姑的有毒食品也被殿下食用很多。因為四殿下自幼體弱,一向被太醫們誤覺得是舊疾,隻以舊時方劑診治,如此悠長下來,四殿下也是越來越衰弱,幾年前的那場大病,就是因毒物而至,幾乎喪失了性命,幸虧當時皇上北征,大權妃隨駕,蘭姑也跟著分開了皇宮,又恰好胡濙大人帶著前日那怪傑回宮,重新替殿下診治,竟把四殿下救了返來。隻是不幸大權妃運氣不濟,把命丟在北征路上。”
阿狸對明朝的冊本,倒是頭痛,因為是繁體字,看時她隻能連蒙帶猜,幸虧她中學時候也曾熬夜苦讀過,根柢還不是太差,以是偶然還能蒙對了,隻是要寫呢倒是難煞於她,並且羊毫向來冇有練過,寫出來的字當然丟臉得很,為此識字未幾的阿繡冇少笑話她。現在看朱高燨嘲笑於她,阿狸哼了一聲,道:“莫非隻要你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是佳句麼?我讓你聽聽甚麼是真正的佳句。”她清了下嗓子,點頭吟誦道:“誰,執我之手,斂我半時癲狂;誰,吻我之眸,遮我半世流浪;誰,撫我之麵,慰我半世哀傷;誰,攜我之心,融我半世冰霜;誰,扶我之肩,驅我一世沉寂。誰,棄我而去,留我一世獨殤;誰,可明我意,使我此生無憾;誰,可助我臂,縱橫萬載無雙;誰,可傾我心,寸土好似虛彌;誰,可葬吾愴,笑六合虛妄,吾心狂。”
阿狸心中一凜,不說話了。朱瞻基道:“在鞠問蘭姑時,我曾去看過,想她一個弱女子,骨頭倒硬,被打得遍體鱗傷,卻仍對著獄卒痛罵。想那方孝孺家屬的人個個都是這般硬骨頭,把性命混不當一回事。”
阿狸心想看來阿繡確切不曉得張浩然的身份。她便笑道:“你說得對,他便是神仙呢,剛纔還在屋內騰雲駕霧呢。”
阿狸啐道:“這一大把年紀了跟我小女子來計算字眼?我看你底子就是吵嘴不分,偏又叫甚麼老白老黑的!”
阿狸悻悻然道:“他是你肚裡的蛔蟲,不曉得纔怪!”又想扶風在她麵前守口如瓶的模樣,心中便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