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1頁/共3頁]

“天然是為了報仇。”陳守逸安靜地答覆。

“他當時急著掠取阿爺的令符，”陳守逸歎道，“冇顧得上殺我。有幾個忠仆搏命護我殺出重圍。可惜他們厥後……我們一起被他追殺，逃出河北時，就剩我孤身一人了。”

來人對她一笑，方要開口，牙娘身後卻傳來東平王略顯驚奇的聲音：“阿兄？”

“牙娘，我替你脫籍吧。”他說。

“那以後呢？”顏素問。

陳守逸低笑一聲，冇有答覆。

聞聲這聲音，東平王和牙娘都吃了一驚。

“我曾經問你，”顏素感喟，“以你的才學，不愁無人賞識，何故會跟隨太妃？你當時答覆說風趣，我卻不信賴。現在看來，你倒是說了實話。”

顏素曉得他說的冇想到是指甚麼。盧龍是割踞河朔的方鎮之一。朝廷對於河北幾近冇有任何束縛力。因為節帥能夠自主，河朔藩鎮一貫事情頻生。楊翬無才無德、刻薄寡恩，明眼人都看得出，盧龍遲早會有大亂。隻是誰都冇想到，他弑父殺弟才得來的節度使之位，竟然這麼快就被人奪走了。

廣平王唇邊的笑意也消逝了，明顯對兄弟的態度非常不悅。說話一時墮入僵局。

牙娘拂開門簾，倒是名青年男人立於門外。此人方臉濃眉，高鼻厚唇，眼睛的形狀和東平王有些類似，卻不像東平王那麼深髓有神。

“火線浴血奮戰，”東平王深深吸了幾個口，才又和緩了語氣道，“阿爺卻在前麵反叛，天下人會如何想？儘失民氣的事，毫不能做。何況戎人一貫垂涎中原物產豐沛，戰局如果倒黴，他們必定大肆犯邊。萬一京師再像之前一樣落入蠻夷之手，國朝好不輕易規複的元氣豈不是又要一夕散儘？阿爺想要的應當也不是一個滿目瘡痍的天下吧？”

牙娘八麵小巧，見這景象便知兄弟倆有話要說，奉上茶果後便笑著道：“一日以內竟有兩位皇室親貴駕臨舍間，真是蓬蓽生輝。還請兩位大王稍坐，待奴家整治酒食。”

“阿弟？”廣平王有些驚奇。

“那你入宮……”

“到你府裡不見人影，可不但要來這裡堵你了？”廣平王口氣中不無指責之意。

“若我們能確保朝廷光複不了維州呢？”廣平王問。

陳守逸點頭：“不是我。當時我不過是個無品黃門，底子不成能對他做甚麼。”他聲音漸低：“我原是想，總要等我把握了神策軍，才動得了盧龍。冇想到……”

東平王聽到姚潛二字，微微皺眉，問他：“歸義坊那邊是甚麼意義？”

“你如何會……”顏素頓了一下，換用了更加委宛的說法，“都說你當初死在楊翬刀下了。”

說完，她便儀態萬方地帶著婢女退了出去，留他們伶仃說話。

顏素已從廊柱後的暗影轉了出來，對他微微一笑：“天然是叫你。”

顏素黯然。她也是曆經憂患的人，如何設想不到他當初的窘境？不到十五歲的少年，身負血仇，吃進苦頭逃到京都，還能做出甚麼事？隱姓埋名、投身宮廷，本擬忍辱負重，報仇雪恥，冇想到仇家竟早早死了，連向他討還血債的機遇都未曾有。盧龍已經易主，本身又成了寺人，是絕無能夠再歸去了。運氣對陳守逸開了一個最殘暴的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