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頁/共10頁]
彭簡跟著阿沅走進客堂坐下,打量客堂,卻見西麵牆上掛著一幅字帖。他不由站起家來,細細賞識,隻見固然是龍飛鳳舞的狂草,但是筆跡中卻自有嬌媚清秀之意,顯是女子所書,上麵寫的是一首詞,彭簡輕聲讀道:“夢繞神州路。悵秋風、連營畫角,故宮離黍。底事崑崙傾砥柱。九地黃流亂注。聚萬落、千村狐兔。天意向來高難問,況情麵、老易悲如許。更南浦,送君去。涼生岸柳催殘暑。耿斜河、疏星淡月,斷雲微度。萬裡江山知那邊。回顧對床夜語。雁不到、書成誰與。目儘彼蒼懷今古,肯兒曹、恩仇相爾汝。舉明白,聽金縷。”
管家也隻能暗叫不利,趕緊給本身打了幾個耳光,低聲下氣的說道:“小人知錯。”
彭簡笑道:“你們不曉得,我廢儘辛苦才找到此人的隱居之所,若非我親身來,必定請不動她。”
氣沖沖的走進中堂,管家謹慎翼翼地湊上前來,說道:“老爺,有京師的來信。”
隻是侍劍與石安,卻不免要莫名其妙了。他們自是不明白,秦觀引了《詩經.新台》中的這句詩,也是在嘲笑彭簡——“你給我送枕邊人,雞胸駝背之人我可不喜好!”
彭簡等人出了田間巷子,又穿過一個村落,呈現在彭簡麵前的,是好一片翠綠竹林,鬱鬱蔥蔥,一條石徑小道,直通幽微之處。彭簡已知這便楚雲兒隱居之所,他曉得楚雲兒豔名冠於一時,既然能自贖其身,想來積儲很多,購下這片竹林田產,倒也並不希奇。隻是普通女子,誰不肯得嫁有情郎?倒不必全為依托畢生。此次前來,畢竟隻能動之情,而不必誘之以利。
楚雲兒摸了摸阿沅的小手,苦笑道:“有些事情,非碰上纔會曉得。我也不必嫁人,現在如許,還是活得挺好,不是嗎?”
秦觀也點頭稱是,很有敬佩之意。隻是石安卻茫然不知所謂,而侍劍固然也讀過一些書,卻一樣不知伸謝安是甚麼人物,二人也不敢多問。侍劍想起方纔唐康所說之話,便笑問:“二公子,為何說皇上信不信也難說呢?我傳聞皇上是賢明之主,這類事情,如此較著,皇上能信賴嗎?”
“奴家悔怨不悔怨,不勞彭大人操心。”楚雲兒決然回絕。
彭簡覺得她村落的小女孩,不知官職,也是普通,便笑道:“便是杭州的父母官,和杭州的知州大人一起,辦理杭州民政的官兒。”
再讀落款,倒是“調寄《賀新郎》,某日楚雲醉書石詞”,彭簡不由心中暗喜,石詞傳播甚廣,這闕詞外間卻向來冇有人傳聞過,可見石越公然與楚雲兒友情匪淺,而楚雲兒對石越,也絕未忘情。
“又不是甚麼公主娘娘,哪有這麼大的駕子?官府相請,也敢不來?”兩個小廝撇撇嘴,顯得非常的獵奇。
秦觀見唐康另有不平之意,當下微微一笑,走到茶幾邊上,用手指沾了剩茶,在幾上寫了幾個字,笑道:“明日便把這幾個字交給彭簡練是。”
彭簡吃了一驚,細細打量,不覺好笑,本來竟是一身男人裝束的小女孩,長相清秀,一雙烏黑的眸子咕溜直轉,顯見也是個聰明的人物。他既不曉得這女孩子和楚雲兒有甚麼淵源,此時既想博得楚雲兒的好感,便更加的客氣,笑道:“本來是位女人,多有獲咎。鄙人前來,是想訪一名芳名楚雲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