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樸傳[第1頁/共2頁]
既至杭州,與諸生講學不輟,天文地理,算術多少,皆多所發明。嘗於海濱立高台十餘丈,測日出之時差,推算地球徑長二萬五千六百裡弱,又造為器具,以天文測算經緯,其術具見《地學廣義》。彆的尚多著作,以註疏塞人托勒密天與塞族多少學者為要,《藝文誌》詳列書目,數以十計。
年六十有三,以疾辭教席,結廬海濱,少見外人。但偶言燕公日心說。又兩年,疾篤,一日夢海潮如雷,曰:“吾命儘矣。”起而複算天象,未完而卒。袁景文等收其稿百餘頁,論次其編,名之《七曜細行》,刊於《西湖學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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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所學,常在天文算學之間。初,石氏七書行世,衛樸得之,歎曰:“不世之奇材矣!”尤許燕公地圓之說,作《石氏地圓說乾證》,以天文力證其說。厥後《白水潭學刊》多有詳論《七書》得失者,樸開民風之先也。
熙寧初,沈括提舉司天監。之前代曆法之弊,頗欲更張。而日官皆販子庸販,苦無人可行其事,乃欲以書召衛樸,議不決。適逢燕公草創白水潭學院,乞上允沈括為傳授,括乃薦樸於桑充國,遂入格物院傳授。樸出身卑賤,以卜者退學院,不為士林所重,樸亦謙退不言。邵康節初至,頗自矜,偶於報告堂譏之,樸諾諾罷了。諸生或然康節,或服衛樸,交相回嘴,其詞漸出於常度。樸不得已,乃與邵康節論天文,以默算推知古本日蝕,一座皆驚。康節折節謝曰:“本日乃知先生之能。”
衛樸,淮安人也。少時以目疾失明。治平中,借居楚州北神鎮神廟中,以賣卜為生。其人有過耳不忘之能,又精擅算學。村夫有功德者難之,令人以籌算與之相較,樸口誦乘除,斯須即畢,顧籌算者,尚未及其半也。沈括偶過楚州,聞其名,往見。與語天文曆算,樸識見精奇,多有發前人之未發者。春春季食三十六,所很多者不過十七八,樸獨得三十五。
袁景文阿越著
燕公柄政,訂正曆法,樸與沈括共主其事,數年乃成,謂之《奉元曆》。括以官職日高,事件日煩,掛名罷了,樸來往於汴杭之間,又遣人於各地置天文台,不畏勞煩,務求緊密,曆法之成,樸最有力。事成,賜天文博士。
五年,西湖學院草創,以燕公之意,多譯塞族天文多少之書,凡有譯本,必謄寫急送京師,樸頗置意,日夕揣摩,歎賞有加,又頗能糾其錯誤,有《校書手記》傳世。逮燕公知杭州,遂請同業焉,沈括送彆,歎曰:“吾道南矣。”《白水潭學案》覺得石學南宗之興,自此始。
論曰:先生起於寒微,初則困窮得誌,未有異於人者也,而終乃名顯當時,聲播後代。其讀七書而歎,已知之乎?奇矣!而中原之大,豪傑之士,代不乏人,而老於戶牖之下者,亦已多矣。而先生乃獨能如此。其傳愈久,而名愈顯,衣被後學,非一代也。蓋人生遇合之跡,榮枯之理,多出人所料想以外,亦奇矣哉!
自燕公訂禮改製,以孔廟、先賢、英烈三祠供奉國之賢者。或謂樸亦大賢,可配享孔廟,難者覺得孔廟非宗師大儒、有可為百世法者不得入,袁景文等雖力圖,終為所沮,遂入先賢祠,然亦足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