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商》 第三節 東湧島[第2頁/共3頁]

周穎思緩緩轉過甚來，一本端莊地對陳祖琛問道：「蔭亭，我籌辦親身出海去找雞籠山。」此言一出，陳祖琛大驚，再顧不得活力，趕快說道：「守愚，我不過是轉述耳食之言，戲謔之詞，你可不要當真。就算真要去查訪，那邊畢竟是蠻夷之地，你也不必切身涉險，派得力家人前去便可。」周穎思淡淡笑說：「倭國我都去得了，哪另有甚麼不能親去的處所呢？更何況，若真如所言，雞籠山確有其事。我不親往，如有變故，那個做主？」周穎思稍作停頓後，持續說道：「蔭亭，我想請你幫我兩個忙。」陳祖琛曉得他這位姻親向來不等閒求人幫手的。聽聞此言，隨即莊容答道：“你我兩家嫡親，一榮俱榮，一枯俱枯，那裡用得著說幫手二字。”

第三節東湧島

“守分、守訥，這趟去倭國就多辛苦兩位，也算是把家裡拜托給你們。我籌辦帶守樸先回鬆門招募些海員，然後再到福州、東湧聘些熟諳海路的漁戶。那李二略通蕃語，以是我已經聘他為通譯，許酬一百貫錢。比及船一造好，便浮海去尋那雞籠山，窺其真假。守樸技藝不錯，再帶上些能武仆人，自保該當不足。不管如何，以三月為度，我們福州鋪子裡相見，再定去處。”當週穎思慎重叮囑兩位兄弟之時，周家兩條商船已經緩緩駛進甬江口，要靠上明州港的船埠了。

福州因北有福山而得名，不過在熙寧年間，它卻有更高雅的名字，叫做「榕城」。這得要感激張伯玉和蔡襄。治平三年福州太守張伯玉手植兩顆榕樹於府衙之前，還策動住民廣植榕樹。厥後慶曆、嘉佑年間的名臣蔡襄兩知福州，除了修複五塘、開挖河渠外，給先人留下的，也還是榕樹。幾十年來，已是「滿城綠蔭，暑不張蓋」的氣象，當真不愧「榕城」雅稱。不過現在是料峭時節，周穎思決計避開樹蔭處，享用可貴的冬陽，獨安閒城中四周遊走。自貿易大興後，福州雖不及杭廣兩郡，卻也是「百貨隨潮船入市，萬家沽酒戶垂簾」的繁華氣象。以是城中甚有可觀處。不過周穎思倒不是有這閒情逸緻，而是想看看市道上有哪些值得買賣的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