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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抄手迴廊,阿九拖著阿七的屍身跨過了垂花門,排闥進了樓亭榭。她直起家來捶了捶腰,舒活一番筋骨,腳尖點地縱身一躍,將白綾穿過橫梁,挽了活結,複將阿七的脖子套出來,她左腳上的秀履落了下來,身子在半空中飄搖不定,陰風陣陣,詭異得駭人。
阿九垂下眼瞼,濃長的眼睫掩去眼底的統統苦衷,俄然抽出廣袖裡的短劍,閉上眼朝著左胸處狠狠劃了下去。
定昏許,江頭舟舫裡的琵琶曲漸入高境,時纏綿,時錚錚,伴女子嬌媚入骨的歌聲,悱惻動聽。少頃,彈撥聲戛但是止,收勢和緩,留餘味三千,繞梁三日。商女們度量琵琶出了畫舫,施施然送客至江乾,留者依依道彆,去者流連忘返,曲終人散,繁華似錦的京都終究眠下。
真傻。
連西域的*香都用上了,她倒果然獵奇,是哪位姐妹這麼捨得為她下本錢。
腳步聲,輕巧卻細緻,該當屬於一個女人。
腦筋裡的這根弦已經繃緊了整整半年,她很累,累到想一睡不醒,但是不可。明日就是世家女入宮選秀的日子,徹夜是最後一晚,在這個瑰麗斑斕的相府中,少不了另有一場惡戰。
又是一個寒冬逝去了,細細回想,這已經是她入相府的第五個年初。繁華的都城,雕梁畫棟的相府,高床軟枕,錦衣玉食……這統統就像是一場夢,一場永無儘頭的惡夢。
防盜之水哥帶你看舊文之《臣儘歡》篇:
她麵上冇甚麼神采,順手撕下帷簾上的一綹布,翻過阿七的身子,取出銀針,將陵緞細細繞過那白淨如玉的脖子,雙臂使力,用力勒緊。
公然來了麼。阿九心頭嘲笑,不假思考,翻身從榻上坐起,行動極敏捷,輕靈閃身隱在了帷帳背麵,全部過程流利而溫馨,如花落無聲。
她們將頂替那些真正的王謝令媛,進入那座金碧光輝的紫禁城。
阿九翻身起來,捂著脖子乾咳了會子,淡然掃一眼身邊的女人屍身,腔調彷彿感慨,“你不體味我,更不體味大人。”
她眸光中狠戾之色乍現,一手捉緊阿七的手,一手悄悄往她的後勁處探去。阿七並無所覺,常日裡清秀可兒的麵貌此時顯得扭曲,惡狠狠道,“阿九,彆怪我,要怪就怪你生瞭如許一張臉!得寵的隻能有一個,與其今後你死我活,不如現在做個了斷!你是個懷舊的人,底子不成能攀上高位,即便入了宮也是白搭大人的一番苦心!放心去吧,今後入了紫禁城,待姐姐封妃進位,定會多為你燒些金銀紙錢!”
阿九感到呼吸一窒,這個女人動手力道又狠又重,底子是盤算了主張要置她於死地!
“今晚,怕是冇有人能睡得下。”阿九拿劍抵著阿七,半眯了眸子一步步朝她走近,“七姐明曉得大人的端方,還敢冒然在相府脫手,膽量倒不小。”
偶然感覺很風趣,在五年之前,她們還隻是流落街頭的小乞丐,孤苦無依,住在陳舊荒棄的城隍廟,整天為填飽肚子焦頭爛額,到了明天,她們各自都將有一個全新的身份,全新的名字,還會有一群從未會麵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