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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七日，由星輝越野車隊隊長彭深領隊, 曲一弦一起跟車, 沿環線到達格爾木。

她一凜，彷彿真的聽到了帳篷被拉開的聲音，那順著夜風湧出去的潮寒氛圍幾近把她的呼吸都要凍住。

“快去看看誰被撞了啊，人冇事吧？”

但是，那一刻起，統統的事情便已經超出她的掌控範圍。

然後拍照，儲存。

――

曲一弦無數次“瞥見”本身掙紮著從睡袋中醒來，行動遲緩地往脖子上繞領巾保暖。江沅等得不耐煩，噘著嘴抱怨她行動慢，然後回身就拉開了帳篷，本身走了出去。

一聲響罷，鼓勵著覆信，不竭地在曲一弦耳邊反響著。

……

曲一弦翻了幾張照片，拍拍搖著尾巴的少女：“我定好鬧鐘，明天日出前喚醒你，帶你看看甚麼是真正的雪山金頂。”

“這傻子……”

隔日，自駕從西寧解纜，路過塔爾寺，青海湖，落腳在黑馬河鄉和星輝越野車隊彙合。

她的大腦喚不醒癡鈍怠倦的身材，以是設置好法度，讓她瞥見本身從困頓中復甦，製定了本身做完統統事情的場景，好麻痹她持續昏睡。

曲一弦唇色發白，高溫下，手指生硬地幾近轉動不了。她慢吞吞的，用指腹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摁下號碼，撥通了最後一個電話。

睡到後半夜，有風把帳篷外的駝鈴撞響，悶悶沉沉的一記鈴啷聲裡。曲一弦聽到江沅彷彿置身在山穀裡，隔著層層迷霧透出的聲音，嫋裊繞繞。

她半坐著，夠到帳篷頂上的照明燈，擰了兩下開關。

――

“我動員手電筒……”

彭深追上來，邊拉外套的拉鍊，邊攙了曲一弦一把，問：“如何回事？”

她被節製，隻能在營地等動靜。

她心跳“咚咚咚”地狠惡鼓勵著，氧氣淡薄到僅靠鼻子已經冇法呼吸，她伸開嘴，深喘了幾口氣。目光落在並未關實的帳篷口上一頓，隨即瞳孔收縮。

不可……

可可西裡的六月，入夜後溫度驟降。

一天的休整後，六月九日一早, 車隊從格爾木解纜, 翻越崑崙山進入可可西裡的無人區。

剛清算安妥，帳篷從外被翻開。江沅拍完照，搓動手鑽進帳篷裡，剛切近曲一弦就壞心眼地把冰冷的雙手往她頸後貼。

眼睫上暮色褪去留下的露水固結成霜，她閉了閉眼，一顆心無端的不竭往下沉去，一向一向落入無儘的深淵裡。

江沅不在。

帳篷裡掛了盞照明燈，款式複古，像六十年代的油燈。

她蜷了蜷手指，在夢裡彷彿透過敞開的帳篷看到了可可西裡的郊野。

“如何回事啊……”

――

長久的沉寂後，是混亂到分不清人聲的沸騰。

不可！

最後的尾燈像是就烙在了眼底，時不時地閃現在郊野的深處。

江沅說的金頂，是雪山金頂。是天快亮時，初生的金色陽光覆蓋在雪山山顛的瑰麗風景。

曲一弦聽不清巡山隊的和彭深說了甚麼，隻抓到幾個“不曉得”“發瘋一樣”“開車跑了”的詞，她擰眉，嘴唇翳合了數下，想問“江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