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九 魂歸何夕（五）[第1頁/共3頁]

“婁女人，鳳鳴想來今晚是不會再醒了，你先彆衝要動。”君黎說著，解開她穴道。婁千杉公然沉著了。她整了整衣衫，悄悄哼了一聲，回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婁千杉這一次抬起了頭來，看了他一眼。“本來你早就曉得了。那還問甚麼。”

婁千杉見他劍頭扭捏，隻道貳心生躊躇，眼神微動了動，暗中提氣，忽地足上發力，向後竄出數丈，目睹已近了出口，不料君黎見狀足尖一點，身形倏然掩至，竟不慢她分毫。婁千杉心中駭了一駭。她不知君黎剛纔早已凝氣，雖不脫手，一口氣並未散，見她似欲逃脫，大怒之下，突然發力，瞬時的步法身法都用到了極致，莫說她是後退，就算是儘力奔馳，隻怕也無濟於事。

逐血劍的劍尖微微顫著，一絲一抖間，都在訴說君黎心中的怒意。他現在真的想將這一劍送出，洞穿這個蛇蠍女子的身軀――但是，沈鳳鳴畢竟還活著，於他來講，那一線但願就還未斷絕。他不肯意以一劍仇殺來泯冇那一線但願――因為仇殺，那是絕望之人纔會做的絕望之事，而他還不想如此絕望！

淩厲這一次沉默下去，一言不發。

婁千杉想得不知心中是悲還是憤，忽有種莫名的打動，便突入房間，往沈鳳鳴榻上去掀他身上蓋被，喊道：“你起來啊！你若真的曉得，就不該就這麼死了，莫非你就不怕我再對她動手嗎！”

“有甚麼明日再議吧。”淩厲忽開口，語氣少見地顯得有些生硬。“我先去歇息了，錢老自便。”

當下是將婁千杉臨時關於西北麵一間石室當中。君黎情感顯是極差，怔怔然坐在沈鳳鳴屋內不言不語，好一會兒，淩厲與錢老方出去了，錢老道：“問了她半天。她彷彿當真不曉得‘幽冥蛉’之毒的解法。”

“是那年啊……”淩厲聲色未動，“嗯，我倒真是冇印象了，還是錢老記性好些。”

兩人表情也頗沉悶，隔了數久，淩厲方歎了一口濁氣，道：“錢老，沈鳳鳴是哪一年來的黑竹，你可另有印象？”

“我是想起了……唉，多說也是無益，是想起了……韓女人啊。她是純陰之體，血可解人間百毒，如果……如果還能找獲得她，小沈也便有救了。公子，我聽人說你還一向在找她的下落，這麼多年，真的一點動靜都冇有嗎？”

婁千杉嘲笑，“她現在不是好好的麼？”

他話說了一半，俄然彷彿想起了甚麼，下認識伸手去捋須，捋得兩下，又重重感喟。

可或許婁千杉的心機還是太難測了。他想著她昔日與本日的各種，愈來愈對本身的假定生出了思疑。這個女子――莫非當真會乖戾如此，連秋葵都要侵犯嗎？

“你站住！”君黎見她如此，不再客氣，長劍一展，虛點向她後心。婁千杉聞得風聲，衣袖輕擺，向後揮出。君黎虛勁化實，颯然劍氣與那袖裡勁風相激，婁千杉束髮的環兒受氣勁突然一緊一鬆，竟是一下斷了，披落了一頭青絲，也披落了一身女兒之態。她已轉回身來。

婁千杉頭也冇回，徑直走向南麵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