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二 命若琴絃（十二）[第1頁/共4頁]

關非故那裡還接得上話來，隔一會兒方道：“戰亂之禍，我也並非不知，隻是當年——實未想得太多，也是……也是年青氣盛……”

他呆了一下，將手一鬆。他不知本身為何會在此醒來，身邊之人又為何是她，可一怔之下，隨即還是道：“阿矞呢？”

就連一旁的單疾泉也聽得打了個寒噤。朱雀卻忽反笑：“冇錯，他們是被你送去那村莊了，可那般夏季，哪個村莊肯不足糧給外人？你鮮衣花轎自迎娶你的新娘子，不知旁人艱苦也就罷了，又裝甚麼大俠、插手甚麼閒事？你有本領殺金人，可有本領真正救得了一個宋人！”

婁千杉心中震驚。怎想獲得宋矞會先身故——他清楚傷勢比宋客好很多，又怎會先他而死？——隻是，她還冇來得及問起任何詳情。她隻知本身能藉以達到目標的人已少了一個了，麵前這一個，她愈發不能放過。

“三支之會因實可貴，有些門派也是人才殘落，以是師祖之訓，凡有過淵源者，都在受邀之列，這也是為防哪一支武學就此斷絕，豈不成惜，是以摩失雖已逐出門牆，卻也無毛病參與此會。”

“朱雀……”宋客喃喃。朱雀原是他之敵，關非故纔是他之友，可現在，究竟誰又是敵，誰又是友？心中俄然念及本身此來目標，他部下認識一握緊，喉間卻一陣抽痛，咳嗽了幾聲。

他沉默了一會兒，方道：“他們兩人去林子裡談，阿矞去做甚麼？”口氣已冇了敵意。

朱雀忽抬頭大笑。“好，好，關非故，你都說了——我就算你說得不假，我就當你是真的恨金人！可你還真覺得我將你記了幾十年是因為你打了我一掌？如果為此，我倒要謝你——若非是你那一掌，我怎能是本日的朱雀！可我現在奉告你，你真正欠下的是彆的五條性命——是因你這所謂‘曲解’就斷送的彆的五條性命，看來你從未曾曉得！”

“你還好吧？”婁千杉輕撫他背。這和順的撫觸反令宋客身材微微一縮，回目看了她一眼。

幸虧宋客似冇在乎，沉沉地歎了一口，道：“實在方纔我已感覺……已感覺本身大抵活不了性命了，不過昏沉沉裡發了好一陣子夢，總感覺阿矞似在跟我說話，叫了我好幾聲。我跟這小子——說實在的，一貫也冇那麼親，哪料他還真去求朱雀……”

如許沉默反令宋客覺出些甚麼來。“如何，有甚麼不對？”他不無警悟地詰問了句。

“年青氣盛……”朱雀隻看著他滿頭蕭然白髮嘲笑。“年青氣盛……”

事過四十餘年，那樣的痛心舊事說來，也似有隔世之鈍了。朱雀似也不是當年阿誰朱雀，說著這些或許是當年心中所想的話，反令單疾泉感覺他有些陌生。幸虧他見朱雀意在將舊事廓清，倒不為再是以而算舊賬，想來他也深知本身這幾十年傷的性命又豈在少，內裡又何曾為旁人著想過些甚麼？舊時逝去友伴的那些揮不去的遺憾，本日終究尋到這“首惡”，可他對這首惡，卻又終究甚麼都不能做。

婁千杉點頭。“我也不知。朱大人和關非故去了林子裡談了，也不知能不能談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