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老胡，是我[第1頁/共3頁]

“倩梅！”胡祿驀地一把抱住了我，一股屬於特有的油膩的汗味刹時充滿滿了我的口鼻，我心中一陣討厭，但張倩梅卻彷彿很享用，她表情衝動地節製著我的手臂，漸漸地撫上胡祿的肩膀。

“老胡，都說人到中年有三大喪事，升官、發財、死老婆。你財是早發了，現在更是死了老婆換了新人，想必今早晨也對勁地睡不著覺吧？”我的聲音再次響起。

“放我你？”我聽到張倩梅在我的身材裡嘲笑了一聲，“我們也算是少年伉儷了，赤手起家，能有明天的資產我們也吃了很多苦？你既然想活著，又如何不想一想，我，情願死嗎？胡祿，你如何不放過我？！

一陣腳步聲傳來，我昂首，在月光下看得出那是一個男人，個子不高，有點胖，蹬蹬地向我跑過來，一臉笑容說：“倩梅，真的，此次真的，我們就要發財了！倩梅，你放心，我必定會好好待你的！”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出來，胸口跳的更加短長，彷彿有一種既熟諳又陌生的感受滿盈開來，內心深處有些莫名的痛。

“是莫大夫讓你來的？莫大夫，但是承諾幫我了？”胡祿看來真是病急亂求醫了，對於深夜登門的部屬也開端求救起來，“莫大夫呢，莫大夫在哪？”

我的雙手，彷彿變成了鋒利的尖刀，我看到我伸出的雙手向插進一塊豆腐一樣插進了胡祿肥胖的身材裡，胡祿痛苦扭曲的臉向我仰來，烏青的眼圈和充滿血絲的眼睛高聳地瞪著，彷彿頻臨滅亡的金魚，正不斷地扭動著身材想要抓住最後一絲氛圍。烏黑的屋子，他的神采卻清楚活潑，他麵龐上每一條痛苦的紋路都在我的眼底一絲一絲地綻放開來，嘴巴長的老邁，卻如何都喊不出聲音來。

“倩——梅——”胡祿的神采一下子就變了，肥胖的身子晃了兩晃，一下子跌坐在沙發裡：“你還是，不能放過我！”

“倩梅你如何了？”年青的胡祿笑著，“你等著，我們頓時就發財了，等我們發財了，我們也去照阿誰甚麼，對，婚紗照，我也給你買金飾，買珠寶，你等著。”說著，年青的胡祿扭頭又蹬蹬地跑了。

“放過你？我也想放過你……”我的手在胡祿汗津津的額頭上漸漸地滑來滑去，“可你當初放過我了嗎——”聲音驀地鋒利，頭頂上傳來轟然的脆響，客堂一下子墮入了暗中，破裂的水晶燈窸窸窣窣地摔了一地，彷彿是很多疇昔了就回不來的光陰，破裂得再也難以拚集起來。我的腦海中閃現出張倩梅和胡祿年青時的樣貌，為了能夠做成一單買賣，兩人在北風淩冽的淩晨凍得嘴唇烏紫卻將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本來，即便最後真的拚到你死我活的伉儷，也曾經有過誇姣光陰的。

方纔，我看到的，但是胡祿和張倩梅的過往？

年青的臉龐看上去有些熟諳，我想了半天，總算想起來了，是胡祿，年青時候的胡祿。

張倩梅將胡祿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年青的時候，能夠手拉手一起鬥爭，可冇想到共苦易，同甘難，比及張倩梅因為病痛的折磨和光陰的流逝變成昨日黃花的時候，胡祿竟然親手殺了她，還要說是為這個家庭捐軀，這個家庭的捐軀，如何會讓胡祿下那麼狠的手？古時殺人還不過甚點地，張倩梅渾身高低那麼多的血，毫不是一兩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