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來[第3頁/共3頁]

“還請鐘師兄保重。”薄子夏說，目送著那人的背影消逝在滿山的濃霧當中。她沿著山路走下去時，正巧瞥見袖女人站在路邊，彷彿是在等她。

一時候，厲鬼道被滅門的動靜弄得江湖上民氣惶惑，各種傳聞謊言漫天亂飛，乃至於連山下百姓都如驚弓之鳥，不待入夜就家家關門閉戶，彷彿死城。

袖女人一把抓住薄子夏的手腕：“你如何還在此處？我說過讓你從速分開的，走得越遠越好。”

“你如何在這時候返來？”薄子夏問。

她的腿一軟，坐倒在地上，腦袋中一片空缺。過了很長時候，才勉強站起來，從腰間抽出劍來，低頭去看地上斑斑點點的血跡，順著院牆一起滴到門外巷子上。夜色並不黑，在石板路上看得也清楚，薄子夏心下一橫，也不管另有具無頭屍身就在自家院子裡，乾脆沿著滴下的血跡一起追蹤。

“我忍不住，想要見你一眼。”合德說，手臂一揮，手鐲叮噹作響，桌子上的一盞風燈俄然亮了，火苗慘綠色，映得合德的神采看起來非常可駭。

薄子夏悶悶應了一聲。她在厲鬼道中熟悉的人都已經長眠泉下，現在袖女人與要將她趕走無異，薄子夏竟然也毫無體例。袖女人半句話又不肯多說，既不說她是如何受傷的，也不明說為甚麼必然要讓薄子夏分開。薄子夏無法，隻得推委道：“且讓我回城一趟，清算些東西。”

“比死還要可駭的事情？”薄子夏怔怔望著袖女人，像是不明白她在說甚麼。

她這時候才記起來道主彷彿承諾過，待她年紀再大些，就委以重擔；她也記得有師兄送給她綾花，說要娶她的；有師姐跟她打趣籌議今後要一同業走江湖的。但是這些人全都不在了。

“鐘師兄是要下山？”薄子夏問道。

“道主命我調查的人，我一起跟蹤，見他和一個小女孩並行，排闥進你的住處了。”鐘師兄說，“既然是你住在這裡，或許你熟諳阿誰小女孩。她穿一身怪怪的衣服，戴了一大串手鐲。天太黑也看不清長甚麼樣，個子不是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