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萬事如空又如真（4）[第2頁/共3頁]

“哈哈，”李世明哈哈大笑，仰身跌倒，“本來我是長生，不是李世明，長生纔是我，李世明不是！”

“但是我若殺了他，我便成魔，今後便要與小猴兒分道揚鑣，我真情願麼？”出雲有些顫栗。

“你想成為我麼？”蘇無悔問道，“這平生，我所做過的事，除了一件，我都從未悔怨過。那一件，就是我不該棄道成魔，殺心大起，若非如此，師父就不會死，好像也不會八百年找不到爹，我也不會瘋魔，你想一想，你真的想成為我麼？”

二十餘年後，回顧過往，他想要的，他都獲得了，他想做的，他也都做到了，他是標榜史冊的千古一帝，是萬族尊崇的萬王之王天可汗，這世上另有他想要的麼？

腦中又是一陣劇痛，該死的太醫，那些方劑底子不管用，另有那些該死的宦官，為何幾十年來隻會燃這一種香，長孫皇後在時是這一種，長孫皇後拜彆了這麼多年，還是這一種。

一個個妄境或快或慢被長生破去，但一個妄境消逝今後，總會呈現另一個妄境，長生有些倦怠了，他不曉得甚麼時候才氣真正的能破妄而出。

長生呆呆地站在追星崖上，日頭落下又升起，玉輪升起又落下，不知過了多久。

“陛下，陛下想長生想瘋啦！”有民氣中暗自嘀咕，在畫麵破裂前，長生還看到無數宮女寺人如亂頭蒼蠅般胡亂的奔馳……

“香？”李世明彷彿抓住了甚麼，這江山，這功名，他已經不在乎了，彷彿都有些不太對勁，不太實在，隻要這香，這香……如晴空轟隆，李世明俄然想起來了，本來這統統，不過乃是一場妄境。

“莫看俺！”螭天霸不看長生，“你們那一套，俺不懂，這裡的人，也冇幾個俺打得過！”

……

“這天下實在並不龐大，問你本身，莫求彆人，”蘇好像一字一頓隧道，“該不該殺他，問你本身，你的心說該殺，那便殺了他，你的心說不能殺，那便不要殺他！”

……

“不錯，為人不能稱心恩仇，又有甚麼意義？”長生心頭殺意又盛。

……

司徒無咎還是那麼肝火沖天，隻喝了一聲：“殺了他！”

終究在武德九年，他李世明搶先一步，策動了朱雀門之變，當場斬殺了李建塵、李元集二人，逼迫父皇退位，禪位於他李世明。這一年，他才二十八歲。

多年的心願終究達成，長生心對勁足、欣喜若狂，戔戔突厥小兒，又算得了甚麼？

幻虛沉默，緩緩鬆開了手，這不是長生想要的，他很想聽到幻虛對他說：“不是！”

“轟”妄境消逝。

……

……

誅仙冷哼道：“我看這小子就是不成，殺個把人都這般躊躇！”

“對，殺了他，殺了他烤來吃！”小狐狸在長生身跳來跳去，非常鎮靜。

“問心？”長生緩緩地抬開端，逼視著許元宗，許元宗仍舊向當年那般風騷蕭灑，英姿綽綽，臉上總掛著一絲如東風般溫暖的笑意，但這股笑意，卻讓長生感到特彆的彆扭，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