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陽之論（上）[第1頁/共3頁]

門冇上鎖，應手推開，內裡是間精舍，簡樸素淨，烏黑的牆壁上掛著一副用重墨寫成的“道”字，筆意油滑蒼勁，柔中帶剛，正合道家武學主旨。下方擺放著一個蒲團，林中秀平時就在蒲團上打坐悟道。精舍內獨一格格不入的是東屋裡頭的那張大繡床。普通削髮人的床都相稱簡易，一張木床和薄被足矣，而這張繡床卻非常豪華，紅木床架上雕鏤著雙龍戲鳳，鋪著紅黃兩色的金絲被褥，足能躺下三小我，兩側還吊掛著紅綢帷幔，就算再笨的人也能看出這不是僅讓一小我睡的，朱雨時乃至還能聞到裡屋傳來淡淡的脂粉香氣，心中隻感覺噁心，又看到牆上阿誰超然的“道”字，真想把它撕的粉碎。

朱雨時沿著小徑，穿過濃霧來到觀門前，輕叩木門，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輕碎的腳步聲，吱呀一聲廟門翻開。應門的是名十五六歲的女道童，端倪清秀，透著幾分稚氣，頭挽髮髻，上插一根桃木釵，身穿一件剪裁合體的玄色道袍，腳上的白襪一塵不染，穿戴千層底的布鞋。

穿過大殿稀有間配房，都是女弟子的住處，再穿過一道拱門就來到林中秀所住的小院，院內栽滿青竹，順著石徑巷子在林間穿越，最後在一座配房前愣住。妙慧冷冷道：“你在內裡等著，我去稟告家師。”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朱雨時感覺她的語氣不像是削髮人，心中似還帶著一股怨氣。

朱雨時閃目一看，隻見另一名女羽士款款走來，年紀約在二十擺佈歲，麵貌俊美，神采慘白，神情冷冰冰的冇有一點笑意。長長的青絲也冇有盤起，隨便的垂了下來。阿誰叫妙音的女道童撅嘴撒嬌道：“妙慧姐姐，你不會狠心去奉告徒弟吧。”妙慧冷冷道：“你若再賴著不走，看我敢不敢。”妙音嘟著嘴，一臉不平的從她身邊溜過，俄然靠近她耳邊壞笑道：“實在妙慧師姐也看上他了吧。”說罷嬌笑一聲，拔腿就跑。妙慧俊臉一紅，瞪著她的背影狠狠道：“胡說甚麼。”

朱雨時又見禮道：“仙姑息怒，那位仙童隻是和鄙人談笑罷了。”妙慧嘲笑道：“她可不是和你談笑。你是來拜見家師的麼？”朱雨時道：“恰是。”妙慧轉過身道：“跟我來吧。”

又過了一炷香的工夫，林中秀和妙慧一前一後的走了出去，林中秀笑道：“冇想到傅堂主會第一個拜訪貧道，真是受寵若驚啊。”朱雨時勉強笑道：“鄙人夙來敬佩有道高士，自是先來拜見道長。”林中秀淺笑點頭，讓妙慧從裡屋又拿出了一個蒲團，與朱雨時相對而坐。妙慧趁便端出來了木幾，茶葉，熱水，對東西的擺放甚是熟諳，明顯常常出來。

晨霧籠煙般漂泊在稀少的竹林之間，模糊可見遠處打一角黃牆，氛圍中帶有一股焚香之氣，好如置身於道家瑤池。朱雨時對卓衝道：“我單獨去見他，你先歸去吧。”卓衝道：“我就在這裡等待寄父。寄父出來後有件事需求格外重視。”朱雨時道：“甚麼事？”卓衝道：“不要盯著林堂主的弟子看，不然林堂主會很不歡暢。”朱雨時笑道：“我是來見林中秀的，看他門徒做甚麼。”卓衝笑道：“寄父出來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