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潭邊論禪(上)[第1頁/共3頁]
不管他是哪的和尚,既然見到便是有緣,臨走前總要打聲號召的。誰知他還冇說話,老衲卻先開口道:“這潭池水功德不小。”他的聲音馴良可親,充滿了慈愛之感。聲雖不大,但奔騰的飛瀑卻涓滴袒護不了。他本和四周風景融為一體,開口後立即從風景中離開出來,變回了“人”。洛天初也感到到了他的‘現身’。內心又是一凜,暗想這老衲剛纔進入了“無我忘我”的高深境地,僅這份修為本身就遠不能及。對於修為高深的前輩他向來禮敬有加,躬身見禮道:“長輩不知大師在此修行,誤闖叨擾,卻不知大師所言何意。”
黑電彷彿聽懂,抬頭長嘶一聲。洛天初回身將長槍擲出,威猛的勁力穿透了兩名齊兵,將屍身釘在樹上,他抽出孤鳴劍,飛身跳下黑電向密林間鑽去。
老衲起家站在岩石上,他身材矮小,瘦如乾柴,彷彿一陣分便能吹走,可站在飛奔的瀑布間卻穩如盤石,涓滴不為所動。他雙手合十,口宣佛號,腳下悄悄一邁,便從七丈危岩上悄悄飄下。不見他雙腿用力卻在空中橫掠四丈,一根羽毛般飄落在洛天初身前,雙腿毫無曲折,就彷彿已站了多時。
他抬頭漂泊在水上,望著天上的悠悠白雲,表情從未如此放鬆,心想小朱最神馳的就是這類無憂無慮的感受吧。轉念又想到何月蓮之死,表情又沉重起來,小朱真是不幸,好不輕易和傾慕多年的弟妹結成百年好合,僅一年便陰陽兩隔。小朱是脾氣中人,隻望他不會做出傻事纔好。現在粘罕的齊兵不知意向,鉗隙的軍隊不知死活,此處雖好又且能長待。
齊兵正要追逐,粘罕喝道:“幾百賊寇不追也罷,毫不能放走了洛天初。”齊兵齊聲報命,一擁而上向洛天初攻來,洛天初嘲笑道:“想抓我還早著呢!”說著甩開粘罕的長刀,將撲上來的齊兵全數戳死。粘罕又揮刀砍來,洛天初不敢戀戰,覷見左邊空擋撥馬便走,粘罕道:“那裡跑!”策馬便追。齊兵層層湧上,洛天初左殺右牴觸圍不出。粘罕的大刀在他身後虎虎生風,如影隨形,洛天初在頓時閃轉騰挪,險險躲過。黑電雖是寶馬良駒,但在密林間也發揮不開,一名齊兵的長矛正刺中馬臀,黑電吃疼,揚起後蹄踢在那兵臉上,當即臉孔全非,頰骨儘損。黑電不愧是戰馬中的寶駒,受傷後也不驚亂,仍然服從仆人的指令。洛天初催馬強行殺下土丘,見火線是一大片波折富強的叢林,騎馬冇法通過,便附在黑電耳邊道:“馬兒馬兒,我不得不分開你了,他們不會傷害你的,我包管帶你返來。”
粘罕持續在刀上加力,壓著洛天初騰不脫手。洛天初咬緊牙關,對身後的兵士道:“你們自行突圍,不要管我。”兵士們都道:“我們誓和堡主同進退,毫不先走。”洛天初道:“我自有脫身之法,你們快撤,這是號令。”兵士們隻好領命,紛繁四散突圍,洛天初單專斷後。
那老衲已老的看不出年紀,臉上皺紋堆壘,深如刀刻,脖頸上的皮膚已敗壞下垂,身上的皮膚則像一層乾巴巴的樹皮,下身穿戴打著五六個補丁難以辯白本質的濕漉僧褲,雙腳穿戴藤編的草鞋。眉毛淡似若無,眼睛眯成一線,渾沌無神,卻流暴露一種非常的親熱感,望著洛天初微微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