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欲蓋彌彰（三）[第1頁/共4頁]

“賈大人雖用心險惡，但他有一句話卻說的非常在理。”錢大人不急不緩地說道，“洵溱一夥人極擅藏匿，隻依托官府通緝無異於大海撈針，必須藉助武林人士，憑他們三教九流、無孔不入的人脈和手腕，幫我們順藤摸瓜，斬草除根。眼下，本官抱恙外出，恰是為處理此事。”

“此事確有蹊蹺……”秦衛眉頭舒展，喃喃自語，“但究竟那裡蹊蹺，我卻……百思不解。”

“這……”秦衛一怔，一臉茫然，“甚麼意義？”

“回想九九重陽，當時的賈大人尚且對柳尋衣心存三分憐憫，現在卻想趕儘撲滅，想來他與柳尋衣的仇怨，應當是近段時候結下的。更精確的說，是在重陽酒宴以後，柳尋衣行刺本官之前……”

見秦衛吞吞吐吐，似是敢怒不敢言，錢大人不由麵露詭譎，獵奇道：“真是甚麼？”

“一個能被人看破的局，不管埋冇著幾重深意，都不能稱之為‘天衣無縫’。更何況，本官能猜到賈大人的企圖，賈大人又豈能猜不到本官的心機？”錢大人的眼中精光湧動，意味莫名地苦澀感喟，“能看破，卻不必然能破局，此乃陽謀。我們明知賈大人用心叵測，明知他借看望之名用心引我們中計，但本官卻不得不揣著明白裝胡塗，遵循他的安排行事。”

退一步而言，縱使秦衛自貶身價，錢大人也不成能真的讓他做無品小吏。

“欲蓋彌彰！”錢大人一語道破玄機，語氣愈發陰沉，“是誰從臨安府衙救走我們引蛇出洞的‘釣餌’？又是誰對我的行跡瞭如指掌？當時，明顯是你第一個趕到，為何連你都冇能認出的‘洵溱’，卻被賈大人一口咬定？”

“但是……”

“大人的意義是……”

“非也！此事不但不莽撞，反而恰好是他的高超之處。”錢大人諱莫如深地說道，“其一，我們的猜測說到底隻是猜想，並無真憑實據。當然，憑賈大人的奸刁，他也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讓我們指證。其二，他明天大張旗鼓地向西府示好，此事很快就會傳的街知巷聞，到時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百姓百姓無不敬佩他的慷慨漂亮，乃至連皇上也會讚美他‘以大局為重’的時令。其三，他借柳尋衣的事將鋒芒轉向少秦王，無疑替西府再樹一勁敵，正如我們借蒙前人打壓東府普通，誰能包管今後東府不會借遼人拆我們的台？現在，我們且非論柳尋衣是死是活，也非論從少秦王手裡抓住他何其困難，再非論柳尋衣可否聽我們的安排指證賈大人，即便我們順風順水，將柳尋衣活著抓回臨安，並且他也願在皇上麵前供出賈大人是幕後主使，可皇上會信賴嗎？文武百官會信賴嗎？天下百姓會信賴嗎？賈大人不給我們留下任何線索，一樣不會給柳尋衣留下任何鐵證，隻憑柳尋衣的紅口白牙，真能扳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丞相嗎？萬一賈大人倒打一耙，反誣告我們和柳尋衣通同，成果又會如何？”

“賈大人和柳尋衣不但冇有仇怨，反而有些友情。就算他保全大局，不屑與柳尋衣為伍，卻也冇需求落井下石，更冇需求借我們之手撤除柳尋衣。”錢大人持續道，“如此一來，對他不但冇有半點好處，反而白白成全我們。是以，他為何不擇手腕地想置柳尋衣於死地，此乃第二件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