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記得的[第1頁/共3頁]

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呀。但是，但是……若瞎子遇見的是啞巴呢？啞巴說不了話，寫的字瞎子也看不到，在瞎子的天下裡不成能存在啞巴吧？若瘸子遇見的是啞巴呢？啞巴並不消瘸子幫她指路呀，她的力量小，也背不動瘸子。她這麼轉念一想，便有些悲觀。乳孃也是這麼想的吧？

“你不會記得我的……當年你還那麼小，被你孃親抱在懷裡……你拿著一塊糕點，有桂花的香氣……”

涳木湖。

“蜘蛛老怪呢？”那隻蛇爬登陸，身形敏捷縮小，變成了一個又矮又瘦的老婆婆。她一張麵孔如橘皮般凹凹凸凸，儘是疙瘩，兩隻深陷的眼睛陰測測地瞥了一眼黑衣男人度量著的少女，明顯對她冇甚麼興趣，又沙啞著聲音問了一遍“蜘蛛老怪呢？”

他走近蛇婆，揹著身後的手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陣藍光，“喏，那不是來了。”黑衣男人左手那麼一指，趁著蛇婆向左看去的那一個空當，右手爆射出清冷的光芒，那光芒在虛空中固結成一把三尺長長槍的形狀直刺向蛇婆的後心。蛇婆警悟地低身一閃，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但長槍還是刺入了她的肩膀。

“我冇事。”黑衣男人吃力地搖點頭，“你扶我坐一會就好。”

少女點頭，想說，乳孃問過你的，我記得的。

少女摸了摸黑衣男人的臉，用指尖在他的手心上一筆一劃地寫字，“你是誰？”

隻要乳孃喜好抱著她講故事，她坐在乳孃的膝上，溫馨地像一個洋娃娃，乳孃給她講“貓和老鼠做朋友的故事”，講“小猴子摘了桃子，瞥見苞米，就把桃子丟了去摘苞米；瞥見西瓜，就把苞米丟了去摘西瓜；瞥見兔子，就把西瓜丟了，去捉兔子；成果兔子冇捉到，小猴子一無所獲地回家了。”她感覺那隻猴子真傻，咯咯地笑著要乳孃再講一個故事。故事書隻剩下最後薄薄的幾頁啦，乳孃笑著承諾，看向冊頁，神采卻變了變，笑容也僵在了臉上。乳孃的眼眶紅紅的，很和順地說，“不早啦，桉桉快睡吧，明天再講故事給桉桉聽。”第二天，乳孃拿來的是一本新的故事書。

還好，蛇婆的聲音戛但是止，她倒地，不動了。

黑衣男人麵色凜然，毫不害怕地昂首諦視著那出水足有三四米高的巨影，冷然道，“蛇婆婆，任務完成了。”

如許長的話，她說不出來，寫下來也不太輕易，因而就隻是溫馨地聽。從小到大，好多好多的話，她都隻能憋著內心。她是一個小啞巴呀，又有誰是真的想和她說話？家裡的下人也偷偷地逗她，問她，“大蜜斯，你說，你是不是傻瓜？你說話呀，不說話就代表默許了。”

少女看著黑衣男人兩道烏黑的眉，在黑衣男人的手心被騙真的寫，“韓衡。”

黑衣男人把少女悄悄放在一棵樹下，轉頭對著巨蛇化作的老婆婆說，“左護法麼？他還在鎮子裡。”

蛇婆猖獗地扯著本身混亂的灰髮，收回淒厲的慘叫，七竅流出鮮血來，“你的血裡有……有甚麼？啊——蜘蛛老怪，賊男人，你還不快來給我報仇——把這狗雜種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