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萬裡西風瀚海沙（四）[第2頁/共3頁]

我心一冷……這是甚麼味道？

沐昕點頭：“阿誰賣胭脂水粉的攤子，我先前記得你因為跑得太快，幾乎撞上，還被攤主罵了一句。”

我抬頭，灌下一大口冰冷的茶水，站起家，道：“走。”

――

我轉頭看她，此時天氣將晚，落日漸沉，一抹霞光在她頰上飛彈，直欲要濺入人的眼睛裡。

那東西鮮血分外濃稠，半晌才緩緩滴落在地，竟收回如重物墜地般的“啪嗒”一聲。

我點點頭：“我師門有種自西洋傳來的香料，有奇特的辛辣之味，本朝是冇有的，門中有人將之和幾味貴重藥引共同，製了種追蹤香出來，此香沾衣即附，數月不散，沐浴皆不能去。”

無法的皺皺眉：“說不得，本日便得殘害我的鼻子了。”

沐昕卻似想到了此中的關竅，皺眉問我：“香氣縱有，也想必淡得很，這火食稠濁之地，你如何辯白得出？”

樹梢頂的月如同藐小的一彎鉤，鑲著桔紅色的邊，嵌在淺黛色的天幕上，散著淡淡昏黃光暈，望去分外詭異

齊齊對望一眼，三人幾近異口同聲：“因為瞥見了甚麼。”

――

沐昕點頭：“你徒弟必然是坐在桌邊喝茶時，在劈麵窗戶看到了要緊的人或事，以是才跳窗而出，去追逐了。”

我們對望一眼，沐昕目色一沉，我揚了揚眉。

沐昕的焦炙掩蔽在他安穩的氣味裡：“懷素，還是我先出來吧，你和方女人稍候半晌就好。”

我一驚，心下大喊不好，也顧不得答她的話，吃緊搶過她身側，便去推近邪的門，房間裡公然空蕩，卻聽身火線崎悠悠道：“不消看，我剛纔送藥時就發明他不在，我還覺得他隨你們去了街上，現在看來……”

江湖中有的人，殺了人後，會彈劍相慶……我不敢再想下去。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近邪通過視窗看到東關街上有人跟蹤我們，因而跟了出去。

冷電似的光芒閃起，一挑一刺，“吱”的一聲尖鳴，一隻異獸已血淋淋掛在我劍尖。

方崎道：“你們去街上時，我們便各自進了房間，我從他房門口過，瞥見他在桌邊坐下，小二正送了茶過來，我想著他該吃藥了，便去樓下煎藥，等我煎藥返來，人已經不見了。”

林子很密，範圍也不小，此時無風，在沉沉的暮色裡更加穩凝如烏黑的獸，似待擇人而噬，令人望之生寒，但是“逢林莫入”的古訓對於此時心急如焚的我天然是不起感化的，我毫不躊躇，翻身上馬：“方女人，請你此處稍候，我和沐昕出來探探。”

再清楚的香味，到了草木氣味稠密的處所，也不易辯白得出，想必近邪是進了林子。

我立時覺醒，順他的視野看去，公然，正對桌子的一扇窗戶，此時正大敞著，我和沐昕探身到窗外打量半晌，縮回身來，和沐昕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瞥見重重的憂色。

我走到桌邊坐下，微微舉高了身子，預算著近邪坐下時應有的高度，將目光向外投去，目力所及，不由悄悄“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