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第2頁/共6頁]

那小丫環忙陪笑道：“側妃，廚房裡頭哪有個會寫字的……少不得還要請側妃疇昔瞧瞧。”她是個聰明的，這會兒說這話，便是要將孟瑾請開去，自是就不必再與王嫻吵嘴了。

王嫻又做錯了事，被晉王妃當著一屋子的人毫不包涵地怒斥，中間另有服侍晉王妃的下人們，隻感覺臉上火辣辣的，趕緊回身就走。到了屋外，便見孟瑾在那邊站著，正在向下頭的丫環婆子們安排粥湯。

隻是這時候也顧不得勸諫了，趕緊叫乳母抱了銘哥兒，琉璃攙著王嫻，喚了竹轎來飛也似地趕疇昔，總算趕在晉王前頭到了正院。

“哥兒也惦記王妃……”王嫻趕緊辯白了一句。

李菡麵色一變，直直地跪了下來：“陛下，奴婢曾說過，與平南侯隻要當初師兄妹之誼，並忘我交。平南侯佳耦敦睦，奴婢一則不肯間人佳耦，二則更不肯為妾！寧肯老死宮中，亦不敢奉旨。”

“德妃竟然窺測朕的行跡？”若不是身上有傷，天子這會大抵已經一下子就坐起來了。

“你也不問朕去了那邊？”天子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朕去了齊家——對了，平南侯也在，朕記得你與他有師兄妹之情不是？若不然，朕將你指給他做個端莊二房如何？再給你一道四品誥命，你在周家也就能安身了。”

杜若在一旁服侍，聞言頓時眉毛就擰了起來。誰不曉得釗哥兒是記在晉王妃名下的，孟瑾為了避嫌，常日裡都少見釗哥兒，也就是晉王佳耦離府往北山去後才照顧了幾日，如何從王嫻嘴裡說出來，倒彷彿是孟瑾內心記恨晉王妃奪子，特地要培養母子親情似的。若這話傳了出去，孟瑾今後在王府裡還如何做人？晉王妃莫非不會顧忌她？

王嫻細心看了幾眼，內心七上八下的，正要再說幾句話，外頭腳步聲響得又重又急，晉王一頭紮了出去，彆人都顧不上，隻搶到床前：“素音，你醒了！”

王嫻出來一瞧，公然孟瑾已經在了，正悄悄扶著晉王妃半坐起來，讓丫環給她喂水和蔘湯。王嫻站定了腳，將晉王妃細心看了幾眼，口中道：“謝天謝地，王妃終是醒了，真是神天菩薩保佑。”

小丫環跑得頭髮都有些散了，歡樂道：“太醫們說，王妃能醒過來，便是無恙了。不過王妃傷得太重，此後還需求好好療養，萬不成勞累、動氣、煩惱……”

她滾滾不斷地數著，卻被王嫻的神情嚇得垂垂冇了聲音：“……側，側妃？”

“奴婢不知。”李菡在值夜的小榻上坐下，“陛下如果願說，奴婢洗耳恭聽。”

天子不由得可惜地歎了口氣：“那你還能操琴麼？”他是聽過李菡的琴的，其藝或許略遜於宮中琴師，但其意卻更加高遠清致。

“長春宮德妃娘孃的親信宮女，企圖操縱昭文殿外侍衛刺探陛下是否在宮中。本日陛下剛好外出，內監大人便用心惹人出去看了一看，現在不知德妃娘孃的狐疑是否消了。”

“陸鎮他殺民冒功，竟是真的。”天子的聲音聽不出甚麼起伏，“朕不善於武功，終自發為憾事，故而見他能領兵，格外正視，誰曉得，他竟是如許孤負朕的信賴。倒是齊卿，心存刻薄，明曉得朕若立晉王為太子於他無益，卻還能勸朕緩緩為之，企圖他們兄弟各安其分，不致一時胡塗做出甚麼錯事來……品格之高低，一目瞭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