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妙哉斯言[第1頁/共3頁]

手中麈尾一擺，郗恢淡淡隧道：“也罷，幼年銳氣可嘉。”

胡藩點頭道：“一來我資格陋劣，著書立說為時髦早；二來論射之說還不完美，騎射另有完善。對了，安玄，你隨父兄鎮守洛陽與胡人交兵，熟知騎射，可肯不吝見教。”

胡藩聽得鼓起，起家道：“安玄兄弟，說不如練，我們到校場上演練一番。”

楊佺期亦知此事甚難，父親楊亮活著時每隔三年便要向吏部奏疏申述，但願能將楊家升品，但是直至身逝亦未能如願。

實在胡藩所講楊安玄大半已知，但他山之石能夠攻玉，並且胡藩所說有過人之處。

楊佺期臉露淺笑，道：“郗公過譽了，來歲定品犬子還望郗公多加照顧。”

侍女將書冊奉與郗恢，郗恢翻看了幾下，笑道：“楊家以《尚書》傳家，佺期不忘祖誌，軍旅之餘還能撰書立說，令人生佩。”

隻是到了現在變成幾近全以家世來定品級，故有“上品無豪門，下品無士族”之說。

…………

楊安玄本就帶著巴結的心態，也起家跟著胡藩學樣，嘴中問道：“何為用力平和？我的站法可有誤？引弓之時可用提氣？”

胡藩讚道：“夜間暗中，盆火搖擺，馳馬不穩，安玄仍能射中箭垛，實在了得。可惜安玄明日便要分開襄陽，不然吾要向安玄請教騎射。”

楊安玄歎道：“胡兄年方弱冠，射術就如此精煉，實在讓人歎服，便是疆場老將也不見得有胡兄的觀點深切。”

郗恢興之所至、隨口發問，楊安深等人卻不敢等閒視之。郗恢是定品的大中正，一言決人浮沉，若能在貳心目中留下印象，來年升品、定品大有好處。

看著楊佺期滿麵戚容，郗恢安撫道：“楊家過江稍晚，朝庭已然議定品階，要想變動連累甚廣，當緩緩圖之。”

楊安玄神采淡淡，心中想著找甚麼藉口去見胡藩。本身的做法顯得孔殷，但是不急不可，在棲心堂中楊佺期已向郗恢告彆，籌辦明日便返回棘陽城。

楊安玄笑眯眯地聽著胡藩侃侃而談，等胡藩說完，道：“胡兄所論‘五平、三在、二曲、三直、九忌’，誠為射術之要，何不著之成書授於識者，在軍中教習，以壯軍威。”

楊安玄也不藏私，道：“騎射比立射要難，馬馳時高低起伏，難以定準，唯人與馬皆騰自最高時有刹時懸空，當時射箭最好……”

不過，王朝另有興替，門閥亦有變動，當年髦盛一時的庾家現在不過徒有其名，如果楊家三子中有卓爾不群之人，本身無妨提攜一番，也不失為嘉話。

長歎一聲，楊佺期低頭飲茶，隻覺滿口苦澀。

楊安深話音剛落，楊安遠迫不急待地慨聲道：“衣冠南渡、天下不寧，小子願率鐵騎掃平北戎，重整大晉國土，還都洛陽。”

黑暗中楊安玄也隨之放聲大笑，此番來襄陽城，兩個“妙哉斯言”是他最大的收成。

胡藩一愣，隨即笑道：“妙哉斯言。”

襄陽有東西兩個校場，胡藩帶著楊安玄來到東校場。校楊就在城牆內側，足有三四百畝。胡藩是征虜參事，他要利用校場保衛自不敢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