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鬼門回[第1頁/共3頁]

伸手揪起胸口的衣衫，那邊絞痛得短長，一幕幕慘烈畫麵在腦中不竭迴旋，痛得她幾近冇法呼吸。

手心傳來綿軟溫度，是那樣實在。

眼波輕轉淡淡掃過屋內的裝潢安排，入眼皆是熟諳風景，這是她的寢宮淩霄殿。但是明顯叛軍攻城，她在重雲殿戰死，身後，又怎會在這淩霄殿醒過來？！

“…小德子，小德子…你過來幫幫我，我實在是…不可…”不遠處，原在同一宮裡服侍還很有友情的小喜子滿頭大汗，抬高了聲音，焦心呼喊火伴。

摸著門廊上匕首刻出的陳跡：“七，八，九…”冇有十，冇有十！

小喜子一看更是惶恐：“闔…闔不上了…這是，這是…死不瞑目啊…”

血染一夜，國破家亡，胸口那般狠惡疼痛，那統統，都不是夢；

小德子一臉陰沉，看著麵前屍身那雙瞪得滾圓的烏黑眼眸，儘是從心底裡生出很多寒意來。當即跪地伸手，覆上少女雙眸，卻不料，手掌移開，那雙黑眸竟是動也不動，闔不上了！

冷秀顏在半夜的深宮迴廊飛奔，衣袂髮梢頂風揚起，妝點上空中稀少飄落的點點雪花，清麗容顏在夜色的映托下有些慘白。

這是這些來不及逃出皇城的宦侍們做的第一項事情，如果做好了，說不定還能重新在宮中謀一個職位。

那和順的聲音，過了好久她才聽了出來，茫然昂首，麵前是一張熟諳的臉。

下一刻，砰的一聲巨響，寢殿大門被推開，門外的貼身侍衛還未反應過來，隻見麵前一個紅色身影一晃而過，隻著了一件薄弱白衣的少女超出他便向著火線跑去。

抱恨而終，卻回到疇昔，天肅七年，這一年，她還未遇見蕭寒，安王還未謀反，江山還在，東離還在，皇叔…

皇叔！

向上的衝力動員屍身，在地上翻了一下，少女的屍身抬頭朝天，一雙烏黑眼眸直勾勾對上冷齊灃含著肝火的雙眸。

麵前的人兒，龐大的眼神，生硬的神采，看在適意眼中均是不解，輕柔執上少女的手，那手心一片冰冷。

“公主！地上涼…”侍女驚呼著追上去，一臉嚴峻中伴著狂喜的小公主卻充耳未聞。

適意被公主這一驚一乍一悲一喜弄得憂心忡忡，但現在公主那從未有過的眼神語氣卻不容她不答：“聖上…現在應當在明安殿…寢息…”

想到公主穿著薄弱，鞋都冇穿，適意急得跺頓腳，回身衝回屋。

改朝換代，成王敗寇，宮中待久了的人，自是曉得甚麼叫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統統人均低頭冷靜做著分內之事，對於大殿之上死人的身份，絕口不提。

“年號呢？”

聞聲那聲驚呼，一青衣女子快步從內殿門廊處繞出去，瞥見縮在床頭瑟瑟顫栗的少女，趕緊上前柔聲扣問。

一席話落，鴉雀無聲。半晌，跪地之人微微抬眼，對上一雙冰冷鳳目。

“…夢…？”

寢宮內殿，重重帷幔，雕花大床上一襲白衣的女子驚叫一聲驀地坐起，額前烏黑長髮被盜汗滲入，一簇簇貼在慘白的肌膚上。

哼，死不瞑目？活的時候就翻不出甚麼花腔，難不成死了，還能興風作浪不成？！嘴角勾起一抹嘲笑，下一刻，手中長劍寒光一閃，一劍割碎那雙黑眸，瞬息鮮血噴湧，飛濺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