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如往昔[第2頁/共7頁]

年幼落空雙親的孩子，更曉得察言觀色，更會討人歡心，很多時候，他的小公主，靈巧懂事得讓民氣疼；而彆的的時候，她會小小的撒嬌率性，稍稍的嬌縱在理，而每當撒嬌被迴應率性被放縱的時候，那明豔小臉上綻放的放心滿足的笑，是他最保重的寶貝。

直至最後一根布條解開，公主後退一步，屈膝跪於床前，開口，聲音很輕很安靜，已是做好了統統定奪：“啟稟聖上，瓏瑜請旨，自徹夜起每日入明安殿陪侍，望聖上恩準。”

“都去歇著了。昨夜在你床前守了一夜，方纔看你已經退熱了，便遣了她們歸去歇息。”

用捐軀本身換來的相互保護，終究隻會將最愛你的人傷得最深。

那日淩晨，步出那明安殿寢宮，暖和的秋陽下丹桂飄香金菊綻放，微涼的晨風拂過衣袂髮梢，滿園的姹紫嫣紅，涓滴不輸春深似海夏山如碧。

伸手將她抱起來的那一刻，他驚覺，本來她比他想得更加輕也更加脆弱。那小小的肥胖的身軀，他謹慎翼翼摟在懷裡，一月不見，瘦尖了下巴的小女人醜醜的就像一隻冇有毛的小猴子，那雙打量著他的大眼睛，更大也更圓了。她便那麼冷靜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俄然咧嘴笑起來，小手環上他的頸項鑽入他懷裡的那一刻，那綿軟的溫度，竟是一瞬填滿了貳心中那處，永久缺失了一塊的角落。

伸手幫她攏了攏衣衿，他淡淡勾唇：“放心，昨夜的事並未轟動聖上。”

她聞言微愣，有些驚奇：“駙馬徹夜不在宮裡住下麼？”

經曆了這一夜，從哀痛到斷交，她就彷彿是俄然長大了普通，一瞬過了那心碎哭鬨的年紀，那雙青黑眼眸中，沉痛隱得很深，儘是果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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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起家走到床前，伸手去解纏在皇叔腕上的，那已被鮮血染紅了的布條。全部過程中，她垂眸不語，全部明安大殿暗淡的氛圍中，死寂無聲。

看著那有些彆扭的清秀小臉，他有些樂了，伸手在那張緋色未退的小臉上輕捏了一下，薄唇彎起一抹和順笑意：“那你好好歇息，我明早再來看你。”

當年，皇兄垂死之際拉著他的手，心心念念拜托給他的掌上明珠，那名叫瓏瑜的小公主，他第一次見她時，她死死拉著乳孃的裙襬躲在龍榻的床幃以後，暴露的那雙大眼睛青黑髮亮如同一雙黑曜石，直直盯著他，帶著如同小獸般的怯意。

隔日，當第一縷晨光穿透厚密的雲層落下塵寰，那金色的光暈如同輕柔紗巾籠上紅牆綠瓦的深宮後院，輕巧紅楓在晨露中搖擺，累累碩果抬高了枝頭。隻是不管那殿外是如何的朝氣勃勃秋意盎然，一牆之隔的寢宮大殿內，緊閉的門窗隔絕了統統光芒，一室暗淡當中，案上的宮燭蠟炬成灰，已是燃到了絕頂。

他要把那段光陰裡的瓏瑜，找返來。

她點頭，看了看屋外的夜色：“現在是甚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