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車到山前無退路[第1頁/共3頁]

腦海中模糊閃現晴山的身影，她在燭火下低著頭，說公子不要凡事衝在前頭……

步安收劍站定時，身上衣衫已被雨淋得近乎全濕了。

在這之前，屠瑤還覺得步安隻是手腕小巧，長袖善舞，又很有經商的本領，掙了充足多的銀子，好處差遣之下，纔有這麼多江湖人跟隨。

步安出了院門，便迎著濛濛細雨奔馳，即使冇有使入迷力，卻也引得少有的幾個行人側目而視。

從冇有哪一次，步安如此遲疑躊躇，即便幾個月前，在寧陽縣城裡，決定孤注一擲時，也遠冇有現在這麼糾結。

一個麵熟的儒生開了門。

微涼的雨水從臉龐滑落，更加使他復甦。

步安微微一怔，也冇多問甚麼，隻叮嚀和尚去買些早餐。

雨垂垂下得大了。

……

晴山的仇還報不報？七司兄弟們的壯誌，又該如何消磨？

他有想過棄之不顧，即便時明天夜裡，也還這麼想過。

唯獨不見廣念與衛十七，也就是說，從越州趕來江寧的七司統統人，都早已經醒了。

屠瑤側頭深思半晌，俄然輕咳一聲，卻見門外屋簷下，世人充耳不聞，彷彿統統人的心機，都跟著步安的身影，遁入了雨幕，而對端坐在正堂中的她，漠不體貼。

步安扭過甚來沉聲道：“都給我好好坐著，我一會兒便返來。”

胸中有些模糊作痛，分不清是前天夜裡被十七踢傷而至，還是因為想到了晴山。

逐月大會，玄武五洲，隻要一步踏入，就有能夠再無重見晴山之日。

天矇矇亮的時候，屠瑤撐著油紙傘過來，站著看了一會兒。

天還冇亮，步安就已經醒了，反正睡不著，便乾脆起來，單獨一人在院中練劍。

步安能夠不管這些，隻需帶上晴山和素素，或者另有七司世人，去七閩道，去嶺南道，去更南的處所避世而居，天下局勢於他便再無乾係，即便邪月當空，大水滔天，又有甚麼乾係。

先不說這群人對步安言聽計從到了何種程度，就隻看他們剛纔圍在院子四周，一言不發時，所揭示的氣勢，便足以令人動容。

不等屠瑤承諾，他便跑到鄧小閒與惠圓睡著的那間屋前拍了打門。

步安歸劍入鞘，略帶歉意地朝宋世畋笑了笑，緊接著扭頭便走，顛末宋蔓秋身邊時，隻聽她輕聲說了一句“多謝”。

“步公子！”宋蔓秋聞聲聲響，從二樓樓梯上跑了下來：“你這麼了？！”

可這世上除了晴山與素素，除了七司世人，另有屠瑤與宋青，另有樓心悅與方菲兒，另有杭州宋家，另有越州的樓家書館，另有許很多多，與他有著千絲萬縷乾係的人。

“師尊……”他模糊想起天姥春試那日也是下雨，屠瑤也是一身白衣，手裡打了把油紙傘，臉上笑得波瀾不驚。

宋世畋彷彿已經猜到他要做甚麼，俄然呆了似的，站著一動不動，任由他一劍刺穿了本身的肩胛。

屠瑤是用心趕在宋青醒來前出門，若不是恰好瞧見步安在院中練劍，大抵連他都不想轟動。此去凶多吉少，她是不想經曆這生離死彆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