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步公子歸心似箭[第1頁/共2頁]

夏末秋初，天高氣爽，城郊官道旁稻麥飄香，風淡雲舒，直到進了江寧城，才氣感遭到一絲肅殺嚴峻的氛圍。

船行在大運河上，一起無驚無險，隻是江上白帆遠冇有幾個月前繁忙，想來江南產生如此之大的變故，南北水道必定是被從中阻斷，冇了北上的商貨，江上船隻便一下少了大半。

步安上馬慢行，諦聽之下才曉得這犯人本是江寧府的佐貳官，堂堂正六品的大官竟然落到這個地步，真真叫人唏噓。

牛尾村到顧鎮間十幾裡山路，走不了馬，是以宋蔓秋來時將坐騎存放在了鎮上，這會兒與步安回到顧鎮，便取了馬直奔江寧。

步安正笑吟吟低頭看著晴山，忽聽得一聲衰老的輕喚，是不知躲在那裡的影伯。

“蜜斯……”

步安這回倒冇嫌費事，一個個笑著點頭迴應，問一聲“吃過了？”或是“忙著呐？”

宋蔓秋便解釋說，大梁朝立國之時，於富陽一代火焚前趙君臣，是以以火德自居。江南儒林將逐月之變與玄武驚雷引覺得天兆，預示著改朝換代，是以自命水德，以是皂吏、捕快、兵卒一概著黑衣。

想起江南竄改，所謂禦賜婚約已形同一張廢紙，再無人能停滯她與公子同業，宋蔓秋心中甜美，但是登岸之時，她又有些患得患失，恐怕一會兒見了晴山女人，不知該如何與她相處。

步安邁過門檻。張瞎子微微側了側頭，神情俄然大變，坐在他腿上的二丫像是被嚇到了似的，俄然跳了下來；緊接著洛輕亭也抬開端來，瞧見來人模樣時，一下捂住了嘴，整小我止不住的顫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滴；再接著是遊平……

走過熟諳的書聖大街上，拐上子敬街，沿投醪河向東，街上仍舊熱烈，卻冇有人認出這位一年多前，在此擺攤揮汗的平話人。

她如此哀思欲絕之下，竟還記得……一念及此，步安便愈發心疼，輕歎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宋蔓秋朝那人看了幾眼，抿抿嘴道：“多數如此。江南宦海中歸順了各地書院的，除了本來就是儒門出身的，其他都是些貪恐怕死之輩。”

步安想起，在牛尾村橫行霸道的幾個皂吏仍舊穿戴舊禮打扮，想來江南儒門整肅宦海，安撫百姓尚需光陰，換裝之類的勞民傷財卻又無關緊急的小事，不會這麼快推行到底下基層的。

這薄薄的書冊，明顯就是步安親手鈔繕的《樂經》，想必是張瞎子帶返來越州，就立即轉交給了晴山。

兩人前行途中，路遇一眾兵卒押著囚車遊街，囚車中人腦滿腸肥，一旁有押車的儒生大聲宣讀此人罪行，不過是逼迫百姓，貪墨民脂，說到此人有美妾二十餘，豪宅十數棟，良田千餘頃，百姓們已是義憤填膺，紛繁拿石子雜物朝那犯人砸去。

院內風景如舊，洛輕亭擺了一桶水在洗她的那套黃銅陣旗，二丫坐在張瞎子腿上彷彿嫡親之樂，遊平百無聊賴地側著頭。

步安笑著伸手，表示他們不要出聲，然後輕手重腳地走到晴山跟前。

七月初二傍晚，船入越州，遠遠瞥見船埠時，宋蔓秋不由想起客歲夏季，與公子一道，坐船從嘉興回越州的景象。曆數這大半年來所產生的統統，當真彷彿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