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不過效拜牛者爾[第1頁/共3頁]

殿中世人聞聽此詩，曉得她此時吟誦的詩句，必是步執道於閩中所作，連絡詩中豪情，又遐想到妖邪環伺的場景，都不由神馳，天姥大儒呂飛揚視詩如命，此時更是聽得如癡如醉。

話音未落，呂飛揚已然激憤難耐：“賢侄啊賢侄！你明顯立下如此奇功，為何甘心埋名？明顯詩才超絕，又為何總推說是夢中所得？”

步安說本身是效仿那位送牛之人，意義則是說，他以金銀犒賞除妖滅鬼的義士，才氣在七閩道上，掀起剿除拜月邪祟的巨浪，進而短短兩個月時候裡，就安定了劍州延平兩府。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薛采羽吟誦至此戛但是止，麵對殿內世人，俄然激憤道：“步公子於七閩道上所作詩詞，這三首不過是此中之一鱗半爪，小女子才疏學淺，諸公想必更明白這詩中包含的，是多麼樣的豪情與才學，可為何這些詩詞隻字都未曾傳世？若要拉攏民氣，為何衣錦夜行……”

誦至“忍看朋輩成新鬼，怒向刀叢覓小詩”時，殿內一片寂然當中，竟響起幾聲哽咽，大儒呂飛揚不知何時，已然淚流滿麵。即便是殿首之上的溫親王與屠良逸也不免動容，唯獨懷滄還是麵不改色，彷彿老衲入定。

“至於拋銀於道旁，倒是說來話長……”步安略一停頓，瞥了一眼懷滄，見他穩坐如泰山，始終不為所動，模糊感覺事情不秒，也許書院仍有背工，屠瑤遲遲不現身，也許也與此有關。

步安本來一向抱定了鄙陋發育的動機，可俗話說泥菩薩另有三分土性，被自家書院逼到這個份上，不免有些憤激，心說罷了罷了，裝孫子久了，彆真讓人當作了孫子……

他這番話一樣引自論語，恰是自貢贖人的後一段，意義是說，孔子的弟子，子路救了一名落水者，落水者是以送了他一頭牛，子路安然接管。孔子聽聞此事，便誇獎子路，說今後魯國人見到落水者，必然會脫手相救。

薛采羽緊接著道：“為打掃拜月之患，以少敵多、以弱勝強、以明克暗，七司千裡奔馳，從未逗留一地，每至一鄉一縣，誅殺為富不仁者以百十計，降妖千餘，捉鬼不計其數，若非步公子大才，日日作詩招靈，絕難維繫……”

步安還是氣定神閒，朝殿內世人拱拱手道：“不瞞諸位，我那裡會何為麼詩詞，都是抄來的罷了……”

既然如此，便再加把勁吧……

此言一出，便有人瞥一眼殿首的天姥書院山長懷滄，或是點頭、或是輕哼、或是甩一甩衣袖，明顯是看不慣天姥書院的做法，彷彿在世人看來，步安決計低調是因為有人妒賢嫉能，而這妒賢嫉能之輩便在天姥書院當中，要不然也不會有本日的“公判”。

“去歲蘭亭夏季，傳聞你曾以子貢贖人自辯，既如此，何必積德而埋名？泉州府路遇饑民，又為何拋銀於道旁，也不劈麵奉送？”

這麼想著，步安便真的一鳴驚人，說了一通世人聞所未聞，可細想之下又感覺無可回嘴，乃至忍不住要拍案叫絕的事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