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韓無垢[第1頁/共3頁]

他方纔所吟誦的乃是《莊子・清閒遊》裡的原文，自是用來獎飾李莫愁的仙顏。

李莫愁方斟完茶放下茶壺，俄然“噔噔噔”樓梯聲響。尹治平卻聽出不是先前那店伴計的腳步聲，顯是另有客人上來，便轉頭瞧去。

何姓文士本來是個挺矜持的人，為人謙恭，可一喝醉了酒，便有些口冇遮攔了起來，想到甚麼便說甚麼。驚呼了一句後，他又對著李莫愁大聲吟道：“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如處子，不食五穀，吸風飲露；乘雲氣，禦飛龍，而遊乎四海以外。”

吟罷，他又大聲道：“我本來讀書時，還不信世上真有這等人物。本日一見，方知莊子誠不欺我，世上真有這類神仙般的人物。張兄，本日當真是不枉來此一遭了，當浮一明白。”他說罷，便又舉杯喝酒。

尹治平與李莫愁等未幾時，伴計先奉上了一壺茶水來，併爲兩人各斟了杯茶，這才退去，請兩人稍候，酒菜便會奉上。

本來這兩人倒是熟諳的，那黑衣女尼顯是先到，在這裡等著韓姓婦人。

劈麵那文士忙又勸道：“何兄，你喝醉了就不要胡胡說話，莫要再開口了。”又轉向那韓姓婦人道：“韓夫人，我這位朋友真是喝醉了，滿是胡話，你莫見怪。”又道：“鄙人姓張，這位姓何。”

隻聽韓無垢笑道：“這位何相公酒後吐真言，說得可也不是胡話，那是大實話。奴家本身甚麼尊容，可也清楚得很。張相公，你瞧我現在，能夠說我很美嗎？”

尹治平舉杯喝茶，待得一杯茶喝罷，李莫愁不等叮嚀，便又執壺為他斟滿了一杯。這些光陰，尹治平早就教唆李莫愁奉侍的慣了，李莫愁被他的殺手鐧威脅，逆來順受下，已學會了有限度的奉迎，做事主動一點，以免他不滿喝斥或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李莫愁冇推測這婦人會俄然把話題轉到她身上，還拿她來做比對。她平生自大仙顏，怎容被人比過。何況這韓無垢便是臉上無傷，規複本來容顏，亦不及她仙顏，當即怒道：“大言不慚，你這醜婦怎及得我的仙顏！”若非現下功力受製，她當即便要脫手殺了這韓無垢，現下卻隻能以言語爭鋒。

李莫愁哼了一聲，冇理睬他的調侃。

她上樓來，自也把樓上的人都打量了一遍，早已重視到了李莫愁的仙顏。

未幾時，樓梯處上來一人，倒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尹治平見她身子豐腴，身形風騷，一看身材便知是個熟美婦人。可一看臉部，不由暗道聲“可惜”，轉頭喝茶。本來這婦人五官倒也生得頗清秀，可一張柔滑的臉上倒是充滿了十來處刀創劍疤，固然傷痕已淡，但瞧起來還是非常猙獰可怖。

韓姓婦人走到那兩名文士的桌前，矮身道個萬福，道：“奴家姓韓，閨名無垢，不知兩位相公如何稱呼？”

“哎呀，這纔是仙子下凡！”

尹治平轉頭瞧了聖因師太與韓無垢一眼，又轉頭瞧迴向李莫愁，笑道：“明天這是暴虐女子大調集嗎？”

尹治平雖為李莫愁換了打扮，但隻是換下了她那一身惹眼的杏黃道袍，李莫愁的臉上，他可冇弄甚麼文章。這張絕色容顏，他也是經常要看並且很愛看的，怎會弄得有礙觀瞻。故此李莫愁現下雖是一身灰色道袍，卻也涓滴不掩她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