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首破妄[第1頁/共3頁]

蘇卓終究寫完最後一個字，望著墨水未乾的宣紙，入迷一會兒，又微微點頭。

此時正值傍晚，斜暉已儘，笙月山上的閣樓開端點起一盞盞燈火。

陵江的一介花魁，形單影隻，最多就是這些年收成了很多喝采聲，可在這些人麵前，都無足掛齒。

以後，便是琴棋書畫四藝之爭。

白小璃現在並不體貼正旁兩道之爭，也不想曉得四藝是否為無用之道，更不在乎劍癡吳言的劍是否真如他說的那般張狂，現在正在等候登台的她，手心乃至沁出了汗水。

雖說張行遠本身不黃曆法但好歹也看過書法大師是如何落筆的，要如何寫，如何寫，起承轉合間如何銜接，做好這些，才氣一氣嗬成，稱之行雲流水。至於蘇卓，則更像是毫無目標地落筆，有的連他這個內行人都能看出來是誤筆，可墨水卻好似會自行遊走普通，天然成字。

蘇卓的每次落筆都很隨便，鮮有計算筆劃之間的得失，書法大師所謂的行雲流水，並非完整如他這般。

固然在很多宗門看來，所謂四藝，都不過隻是傍門左道。但是不成否定的是，琴棋書畫四藝是最能直旁觀出一小我心性的體例。修道即為修心，這是當下很多宗門都承認的說法，並且啟表情作為修道的第一步，也左證了這一觀點。

白小璃以琴技聞名陵江，選的天然也是琴。

不知想起了甚麼，他的目光略有失神。

千年前玉山書院出世，更是將“修道即為修心”這一觀點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提出“以心證道”的說法，而後以琴棋書畫為首的旁道證得長生的人如雨後春筍普通，一個個逐步冒出頭來，全部天雲大陸便進入了百花爭鳴的鼎盛期間。

若非如此，蘇卓又如何一夜入如念？

直到黃酒澆在本身的身上，這才恍忽回過神來。

不過，即便如此，以三大聖地為首的王謝大派，還是存在著輕視墨客的觀點，昊山劍宗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劍癡吳言更是直言不諱，嘲笑調侃這些儒生清客“閒來無事交心性，臨危一死報天下”，有儒生劈麵詰責他空有一把劍又能做甚麼，他隻是當真答覆“給我一劍，我能夠開山，鎮海，斬妖，另有殺你”，最後兩個字落下的時候，儒生滿麵煞白。

張行遠坐在椅子上，喝著小酒，一麵望著返來後便揮毫落筆的蘇卓。

蘇卓正如此想著，俄然皺了皺眉頭，擱下筆道：“張兄，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從。”

一盞青燈伴古佛。

蘇卓隻是點了點頭。

張行遠有些驚奇，不曉得這個時候蘇卓籌辦出去做甚麼，現在笙月山恰是魚龍稠濁的時候，他不由有些擔憂。不過聽蘇卓這句話說的非常慎重，他躊躇了一下，便也冇反對。

……

這一次，他甚麼都冇說，甚麼也冇想，隻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卓的每一次落筆起筆。

他很少見蘇卓暴露那般慎重的神采。

該她了。

她已經啟了道心，當然有資格登台獻藝，而眼下到了最關頭的時候。

對於那天的一番話，他又生出了幾分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