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忘言之契[第2頁/共3頁]

雷鳴這才恍然大悟，長歎一聲：“本來如此。”大哥曾說，天下一統，四海昇平，八方來賀，武人便不問廟堂之事，好笑本身竟對如此大事毫未留意。念及任天長，雷鳴心中竟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哈……咳咳……”江陵兀自苦笑：“多謝大哥為我滋擾，不過是受了皮肉之苦，卻令雷大哥夜不能寐……咳咳……”

“那你兄弟現在人可循得？”雷鳴自轉話題，皆為按捺內心的焦鬱。

少年卻似疏忽難堪，強撐著身子坐起：“兄台笑聲開闊，自有氣度，卻無需多心，我麵前無光，確切是個瞎子。”

江陵聽聞雷鳴與官軍相遇時彷彿略為訝異，隨即自嘲笑道，“想來也罷，吾皇建國，雖謂亂世，可冤假錯案，莫非還少……雷大哥怕是被誤以為了那與官軍相鬥的敵對權勢，纔會被擒至此處。”

江陵搖首苦笑道：“仍不得一見。”

“江兄弟！”

雷鳴心中震驚，輕聲長歎，望著少年失神雙目，手指不由又在他麵前劃過，一時候竟是無語。

雷鳴儘量行動輕微地撩開了“朋友”肮臟的前發，但臂上的鐵鎖還是收回了輕微的聲響。“啊……”雷鳴在心中一聲慨歎，即便滿麵泥濘血漬斑斑，這仍然是個少見的清逸俊朗的孩子。不知他倒是為甚，與我雷鳴同囚於此！

“長空幫？！”雷鳴雙目赤紅，幾近歇斯底裡，“他底子不配為人！”

少年側耳聆聽，卻不聞迴應，終是經不住周身痛苦又起，但覺一陣暈眩，體力用儘，奮然撐起的身子寂然滑落，卻仍笑了笑道：“盲眼人落魄於此，旁人多數是落井下石，身處監獄，卻逢君子，乃我之幸……”

雷鳴不明以是：“那又如何？”

現下景況，雷鳴反而不再死力思考逃獄之舉。一個月，他願等候，一個月，他願冬眠，隻因他要在悲忿中獲得更增強大的力量！雷鳴悄悄發誓，待他踏出這監獄之時，便是花待擷絕命之日！

“啊……”江陵一怔，又即垂首，“大哥不棄……”

“哈，哈哈！” 少年俄然用大笑突破了沉寂，三分苦澀卻也蕭灑！

江陵眉頭微凜，倒是無措，苦笑一聲：“關山難越，誰悲迷途之人。雷大哥與我萍水相逢，卻坦誠相待，大哥為人，我非常敬佩，理應無所坦白……我實為尋人而來。”

少年掙紮著起家，耳側略有顫抖，微張的雙目卻無聚焦，雙手有力地摸索，終究倚牆而坐，但這簡樸的行動對他來講倒是萬分艱钜。“哈……”少年竟然笑了，笑得無法也笑得痛苦，“咳咳……”終究，笑聲變成了咳嗽，皆因他傷得太重。

少年的氣味漸穩，吃力轉首，視野終是對上了雷鳴的方向。少年冇有說話，隻冷靜點了下頭，或許此時他底子有力吐字，即便隻言片語也變成了勉強的期望。雷鳴就此凝睇著麵前慘白的少年，氛圍隨便是半晌的沉默。

雷鳴被投入了三司之獄，本也是毫無眉目，可惜事已至此，現在心中牽掛，唯有長空幫一事，但聞江陵此言，一時氣憤難平，更覺但願迷茫，竟是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