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番外2―溯流窮源（下）[第2頁/共4頁]

“聽洹兒說，陵兒那小子比來不如何聽話了，竟連藥都不再吃了。”董硯棠這一次返來還帶回了一身的血腥味，當時朱元璋方纔對藍玉下了手。

可她遍尋穀內都未能發明江陵的身影，就在她失魂落魄一籌莫展的時候，俄然看到江陵穿戴單衣站在遠方泉邊的小橋上，麵朝著流水的方向呆呆入迷。

董硯棠撫摩著她的小腦瓜：“洹兒不哭，陵兒總算被我們從鬼門關外拽返來了。”

……

此次返來，他帶回了很多經史文籍的凸字刻本，他本隻想讓江陵與許洹兒讀書識字修身養性，可此時他卻也想讓二人習武。習武能強身健體，也能叫兩個孩子有一技防身。當然更多的，他承認本身夾帶著私心，他仍然是朱元璋安插在江湖中的眼睛。

“幸不辱命！”江陵開朗一笑，帶著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特有的傲氣與奸刁。

“陵兒好劍法！點蒼派的洱海映月，峨眉派的鳳舞連環都如當世掌門人使來如出一轍！”董硯棠拉過江陵的手，細心打量著二哥的兒子，他竟已從一個年幼的娃娃長成了一個年青的少年。

少年的手指摩挲著劍身，有些奇特地問道：“叔叔，這是甚麼？”

“甚麼？！”董硯棠大驚失容。

臨行前一晚，江陵與許洹兒二人坐在穀內的小橋頭，聆聽著泉水幽幽流淌。

董硯棠回到穀中，第一件事便是扣問孩子們的功課。江陵背完了千字文，也將《靈樞》似懂非懂地讀了小半。

“陵兒！”董硯棠搶了上來。

“陵兒，叔叔一向堅信，你父親並冇有死。”

“嗯，還不錯！前一陣子和姐姐玩耍之時不謹慎出錯落了水，不過幸虧亂彈子前輩手疾眼快把我撈起來了。”麵前的小子笑了笑，額上有些虛汗，除了神采是一如既往的慘白如紙，看起來不似有甚麼大題目。

“叔叔說……”江陵似是儘力回想了一陣，才又收起笑容一本端莊地續道，“叔叔說，當時我若挺不過來，姐姐今後就會嫁給彆人了！”

山中不知光陰長，這一年，江陵十四歲，許洹兒十七歲。

“小陵，有件事我想問你好久了。”清風挽著許洹兒的臉頰，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許洹兒日夜守在他的榻前，有很長一段時候他昏倒不醒，就算偶爾轉醒也是神智不清，嘴裡竟說胡話。

“彆急，有我在！”亂彈子齜牙咧嘴，“我的新藥，就要配成了！”

“甚麼事？”江陵閉目斜靠在雕欄上。

“小子，死很輕易，活著纔是難事，你就這麼死了，我瞧不起你！”一向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亂彈子俄然吼出了聲，“你是我的傳人，還冇找到再傳弟子，如何能就此甩手不管！”

過完生辰便是冬至，江陵公然一病不起。病情最嚴峻的幾天，連吞嚥湯水都有困難，亂彈子為他施針的時候，董硯棠也在一旁，見他臉頰凸起肋骨凸出，本來就非常肥胖的身材已變成了皮包骨頭。

當江陵能聽著旁人的腳步有條不紊地單獨垂首前行時，夏天已顛末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