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畫地為牢[第3頁/共5頁]

“你方纔怎會睡得那般深沉？”許洹兒潛身桌前，思路起伏。

……

許洹兒背對“沈繁星”，保持坐姿不置一詞，卻俄然吹熄了桌上的燭火，房內頃刻烏黑一片。

她從流民當中將沈繁星救起之時，便對星星道：“跟著我，或有豐衣足食，或有飛來橫禍。”

“胡說，你向來淺眠，怎會對周遭景況一無所覺！”許洹兒的感情難以自控，失聲而泣，“你當時未醒，清楚是暈了疇昔……”

許洹兒眉間一皺，抬眸時卻隻不動聲色比了個“噓”的手勢，表示星星不要吵到江陵，複又垂首持續清算針腳。

悠長未食，靳清冽確覺腹中饑餓，但這少女蠻殘暴力，亦不睬她此時吞嚥困難，飯菜入喉卻隻令她陣陣作嘔。

江陵亦冇有了幼時的固執，在許洹兒方纔的一拉一扯間，早已乖乖束手就擒。“啪嗒”一聲，他置於胸懷的兩截斷杖也因有力附著跌落桌上。

畫舫艙內密不通風，四壁皆有鐵欄築堵，這與世隔斷的狹小空間不見天日，彷彿擺脫不破的鋼鐵樊籠，隻將其中犯人死死圍困。

星星死不瞑目，許洹兒眼角含淚，為跟從了本身三年的小女孩闔上了眼眸。

沈繁星死了，死時臉孔全非猙獰可駭。她被人剝去了麪皮扒淨了衣衫棄屍此處，落空了活力的軀體早已冰冷生硬。

“你究竟是甚麼人？”許洹兒於暗中當中撕下了“沈繁星”麵上的人皮。

燭光暗曳，靳清冽幽幽醒轉之時，便發明江陵已不在身側。

女郎素指輕撫著少年頰畔肆意垂散的髮絲，將之再次送回了少年束髮的布帶當中，一雙秋瞳密意凝睇著少年：“武林盛事召開期近，天然是繁忙的。”

“好，我和你走，帶我去找星星。”江陵麵無哀喜，隻冷冷道。

“嗯……同以往一樣，走過來。”少年雲淡風輕垂眸含笑。

四肢百骸癱軟麻痹，口不能言身不能移，靳清冽仿似砧板魚肉，存亡無從抵當無方，唯有聽天由命任人宰割。

可他也隻要來到暗香閣，置身許洹兒的小築內，在姐姐麵前，他方能卸下統統的假麵，褪去無儘的假裝，無拘無束做回真正的本身。也隻要他的姐姐許洹兒能包涵他的在理取鬨率性妄為。

“脫下來。”許洹兒的口氣俄然變得峻厲。

“小陵，你的柺杖如何斷了？”許洹兒突發的峻厲瞬時化為帶有責備與擔憂的殷切體貼。

江陵一向立品一側聆聽戰況，此時方纔緩緩行至許洹兒身側，與她一同回行小樓以內。

“脫下來。”當年她逼他服藥，本日她逼他換衣。

朱元璋佈下的局已傳至孫兒朱允炆手中，分開琉璃穀的姐弟二人各自投入任務。江湖中人隻道許洹兒為都城名/妓，卻不知董硯棠對許洹兒的身份之便善加操縱，很多江湖中的第一手諜報都於暗香閣內第一時候獲得。

許洹兒急道：“冇了柺杖探路，你如何尋來！”

江陵拱了拱身子，似已漸入夢境，昂首喃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