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術[第3頁/共3頁]

目睹病人的腸子都提出腹外，淨遠本來就大的眼睛幾近要瞪了出來，竟似已不感覺驚駭，隻是渾身發冷，呆在那邊。

若瑾這才凝神向暗語中旁觀，公然，除了血，模糊也有膿液排泄。無法手邊冇有合用的接收東西，更冇有引流管，隻好用紗布儘量拭淨。

豆蔻原是自小奉侍若瑾的，先前淨遠跑來取藥箱，丟下一句“女人急用拯救”就又跑了。豆蔻怎能放心，叮囑丁香籌辦熱水茶飯，本身便趕了來。得知是要做甚麼手術，本身底子幫不上忙，並連觀音殿也不得出來，隻提著一顆心在殿外苦等。

若瑾看看淨遠，乾脆不再叮嚀，本身拿起止血鉗謹慎地夾堵截闌尾係膜，再用桑皮線細心結紮。汗水不竭從額頭滾落下來，若瑾隻好不斷地眨眼。

清心還要詰問甚麼是排氣，卻見若瑾雙目緊閉，已倒在豆蔻身上。

“就快好了，”若瑾心中默唸，抿緊嘴唇，執定手術刀，緊貼著結紮好的闌尾根部，利落一刀，將那膿苔覆蓋的病灶切了下來。又拿起鹽水浸泡的紗布代替碘酒擦了殘端，推入盲腸腔。

喘了口氣，又道：“必然不能進食水，比及排氣方可。恐怕一會兒病人又會發熱，多擦刷洗洗。燒得高了，或是有甚麼非常，務必奉告我曉得。”

“師太，能夠了。”若瑾表示清慧，清慧的手已幾無知覺，生硬著挪開拉鉤。

可這關頭怎能功虧一簣，如許卑劣的環境，創口透露時候長一分，傷害就多一分。何況本身對針刺麻醉掌控並不非常切確，看看那婦人眼皮似在微微顫抖，生恐她就此復甦過來，更加費事。

若瑾夙來將豆蔻看作姐姐普通，曉得她擔憂本身，再也趕不走的，隻得微微歎口氣道：“剛做了手術，人多了臟，你先扶我出去吧。”

轉頭又看看豆蔻，低聲說：“我累了，要睡一會兒，你莫慌……”

不能跑不能叫，淨遠滿心的驚駭不知如何是好，隻要緊緊閉上眼睛。可殿裡靜得出奇，恰好刀子入肉的聲音卻彷彿清楚可聞，更加顯得詭異，不由得頭皮發麻。

清慧已平靜如常，忙說：“女人放心，這事貧尼天然做得安妥。”若瑾點點頭，渾身不斷地冒虛汗，幾近連術前剛換的緇衣棉袍都濕透了，軟軟依在淨遠身上。

忙活了半日，若瑾略一行動就氣喘籲籲，頭上的僧帽早鬆脫了，這一彎身，帽子滑落在地，滿頭青絲散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