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祖母[第1頁/共3頁]

春暉堂是鄭太夫人的居處。太夫人自周玠的父親周碩去了，便把中饋全權交給了姚夫人，平常不等閒見人。近幾年連平常存候都免了。是以，就是周玠、若瑜兩個常日也不大來擾她平靜。

“嘶……”豆蔻隻感覺一陣刺痛，忙問道：“女人，會不會……會不會留疤？”

長眉鳳目，模糊可見年青時的風采，隻顴骨略高，看著性子剛烈些。那一雙眼睛就如古井般通俗無波。見她看過來，若瑾忙上前兩步恭敬跪下叩首。

“孫嬤嬤。”太夫人又喊了一聲。孫嬤嬤會心點頭，回身進了閣房。未幾時，重新出來，手上多了個巴掌大小的木匣子。

豆蔻不平氣道：“我曉得嬤嬤定是說我方纔強出頭，莫非眼睜睜看著女人受欺負也不出聲？”

豆蔻的笑一下子僵在臉上，見林嬤嬤虎了臉，噘著嘴老誠懇實跪了下來。就聽林嬤嬤厲聲道：“你可曉得錯了？”

問林嬤嬤時，林嬤嬤隻推說不知，半個字也不肯透露。若瑾看出她實是不肯說。可內心也曉得嬤嬤隻會為她好，也隻得暫把疑問壓在心底。

若瑾本與這位“母親”冇有甚麼豪情，見姚夫人如此倒也算不上悲傷。隻心底迷惑越來越重——十月懷胎一朝臨蓐，都說母愛如山，當真因為甚麼八字兒就把自家的親骨肉嫌棄若此？何況靜玄師太早說過本身命格不差，那“七殺朝鬥”的說法清楚是故意人成心為之，姚夫人這做母親的真不曉得？

豆蔻臉上的血口兒足有兩寸多長，大要皮膚微微翻開，在腫脹的臉頰上看著實在可怖。若瑾細看之下，發明傷口並不深，現在也已不再流血，遂叮嚀一聲：“丁香，把藥箱裡第二層那隻硃紅色的瓶子拿來。”

“若瑾曉得，謝老祖宗教誨。”若瑾恭謹答道。

若瑾微微驚奇了一瞬，很快又平靜下來。滿府裡連姚夫人都算上，林嬤嬤隻交代務需求極力討得太夫人的歡心。隻怕這位隱居深宅的老祖宗並不像外人覺得的那樣一心向佛萬事不管。

忽聽孫嬤嬤悄悄咳了一聲，太夫人這才收回目光，手裡的念珠又重新轉動起來。就聽她緩緩道：“既返來了，就放心住下。疇前的事……不要再想。能在佛前奉養這幾年，或許恰是你的福分。”

若瑾悄悄整整衣裙，將手爐遞給丁香。眼觀鼻鼻觀心腸跟著孫嬤嬤邁進門檻。

一番話說得豆蔻丁香都低頭考慮。若瑾曉得這是為她們好，依豆蔻的魯莽性子，隻怕今後有吃不完的虧，也就冇攔著。

接連幾日承平無事。若瑜想是受了甚麼交代，並冇有再來找若瑾的費事。至於姚夫人，若瑾每日晨昏定省，連她的門都冇得出來。隻叫在院子裡衝著上房叩首行了就罷了。除了初返來那一日，姚夫人竟是連麵都不肯再見。

答了這一句，久久不見太夫人再說話。若瑾驚奇地昂首看時，發明她正定定看著本身，臉上神采似喜似悲，那目光卻又像穿過本身看到了彆處。

現在本身的運氣大半捏在人家手裡，不得不到處謹慎。也不知這位老祖宗究竟是怎生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