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義診[第1頁/共4頁]

清慧眉頭越皺越緊，不由問道：“這位施主，你娘是何時覺到腹痛的？如何這時纔來？”小夥子哽咽道：“明天早晨我賣了柴歸去，就看娘她……她隻說肚子有點兒疼，不礙事……明天我就冇敢去打柴。娘不是實在忍不過了，不會叫我帶她找大夫……我們孃兒倆就靠我自個兒打柴，娘又不叫去城裡，隻說庵堂明天義診，又走了這麼遠山道兒……我……我……”說著已是放聲大哭。

本日看看已是申末酉初，又是寒冬，入夜的早。再晚，恐下山多有不便，幾個小尼姑在殿前向世人見禮，若不是急症便請散去。

清慧四十多歲，原是個郎中的女兒，暮年因家中變故投身這櫳翠庵，可說家學淵源。這幾年，庵中的義診向來是她主持，算得經曆豐富，平常小病痛不說藥到病除，卻也能很快見效。

這櫳翠庵在大梁立國之初便已有了，一百多年前更有位傳說能“存亡人，肉白骨”神仙普通手腕的看雲大師也出身於此，申明最盛。現在雖說大師早已仙去，有幾位師父的醫術比之城中坐堂大夫卻也不差，便立了端方，每月初七就在庵中觀音殿義診一天。

目睹天近戌時，世人便都散了。觀音殿裡燃起幾十根蠟燭，幾麵銅鏡將光芒集合在這兩張桌子拚起的臨時手術檯上。藥箱早已拿來，一排形狀各彆、是非分歧的手術東西俱都用開水煮過，放在一個方方的木盤中，在燭光下閃著冷冷的光。清慧天然要做助手，因淨遠平日膽小，也留了下來，三人都將袖口直挽到肘部，用皂角仔細心細將手和小臂都洗了三四遍。那婦人尚在昏倒當中，也隻是皂角淨水儘量將暴露的腹部擦洗潔淨。

清慧、清心在殿中早已聞聲，忙三步並作兩步衝出來一看，這婦人神采蠟黃，雖是昏倒，頭上還不竭冒出豆大的汗珠，想是疼得狠了。

清慧這才取出幾根銀針，對那小夥子言道：“施主莫哭，貧尼先為你娘鍼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會兒……或許能有轉機。”其他幾個小尼姑忙見禮請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幾人本來也冇甚麼急病，看那婦人母子情狀，又是憐憫又是獵奇，都圍在近旁，此時都退出殿外。

清心也伸手摸了摸婦人腹部，腫塊四周竟已熱得燙手，心知不好，與清慧對視一眼，都搖了點頭，“施主，你娘是腸癰，倒是來得有些晚了，恐怕……”

見若瑾麵露躊躇之色，冇有一口鑒定冇法可治，清慧眼睛微微一亮，輕聲問道：“姑……你有體例？”若瑾遊移著點點頭，靠近清慧小聲道：“隻要三成掌控。”

目睹她們進得殿去，縱是環境告急，世人也不免獵奇。兩人來到清慧身邊，還聽得內裡小聲群情：“這小師父好姣美模樣，如何從冇見過？”

剩下未輪著看病的也另有十幾個，不免有些絕望。但一來在這佛祖跟前，懷著畏敬之心，二來也尊敬庵裡師父，倒無人說甚麼，隻合下個月早些來便是。

到了這一日，四周百姓凡是有些病痛在身的哪有不去的，如果實在貧困，師父們慈悲，便連藥錢一併施與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