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 心病[第2頁/共2頁]
沈嬤嬤看著她長大,對她的脾氣熟諳已極,這才輕聲開口勸道:“郡主莫要活力了,王妃恰纔也是美意,您內心有火也不該對著她發纔是。”
太妃吃過些東西,神采也略微有了好轉,不似之前暗淡無光,眼中儘是慈愛地打量了司馬玉樓一陣,輕聲道:“你不消不時在這兒陪著我,去忙你自個兒的吧。有依姐兒和筠慧在就行了。”
太妃含笑微微點頭,司馬玉樓捧過,親身持勺喂著母親吃了半碗,凝重的神采漸緩,“母親,您莫要多思,凡事都有兒子,您且寬解就好。”
錦依替她把了脈,又請了太病院的醫正來一同會診,開了湯藥服下。隻是不知是何啟事,太妃的病卻還是一日重似一日,連帶著心症發作,比往年反而更重了三分。
她連續幾日擔憂太妃的病,夜裡又冇睡好,不免有些煩躁上火,雙頰上染了些不天然的紅暈,錦依見了她,便道:“姐姐,要不你今晚回挹芳館歇一宿吧,我來看著母親就行了。”
四周栽著密密的冬青,在這百花紛落的入冬時節,唯獨它尤自綠意盎然。涼透民氣的北風吹過富強的綠葉簌簌直響,亦將筠慧心頭燃燒得她懊悔難耐的肝火垂垂燃燒,隻餘一縷淡然無痕的清煙,環繞著不肯散儘。(未完待續。)
錦依這幾日也未回靈犀樓,在沁心樓的小廚房裡看著人煎藥,又親身烹煮了藥粥,端進太妃房內時,見她正醒著,靠在素青色福紋大迎枕上同司馬玉樓低聲說著話。
夏季的棉褥等物前些日子還晾曬得不敷乾爽,這幾日連雪帶雨的氣候,便冇法再曬了。屋子裡總有些散不儘的黴潮氣味,錦依帶著巧薇連夜趕製了很多香丸出來,送到沁心樓和挹芳館去,又叮嚀廚房給太妃每日的炊事裡增加滋補藥材。
近些日子來,和筠慧的乾係已經和緩了很多,除了她偶爾的戲謔打趣,倒是從未刻薄犯難,現在如許的指責,實在讓錦依不明就裡。
太妃闔上眼,臉上的神情帶著多少滿足的高興,卻仍掩不住埋冇眉間的戚然,過了半晌,呼吸垂垂陡峭,似是已然睡去。
錦依一愕,這才明白過來,心下湧上一陣悲憐,他父親歸天已有七八年了,然太妃心中的傷痛卻一日未減,常言道,哀莫大於心死,本來心如許一每天消寂下來,人也就垂垂枯萎殘落了。
往年太妃的肉痛症,在入冬的時候總要複發,本來本年已是好了很多,誰料氣候乍寒,一不留意便染了風寒。
司馬玉樓沉默半晌,方緩緩說道,“前兩日是父親的祭日。”
“我內心頭就如有團火似的,坐在這裡倒還感覺舒坦些。”筠慧毫不睬會,坐著伸了伸腰,這兩日確切倦怠得很,一隻手臂支在桌上,將頭倚上去靠著,昂首望向灰沉沉鉛雲密佈的天涯,喃喃自語道:“嬤嬤你說,如果我當年冇將那件事奉告母親,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麼悲傷?……這麼多年來,我冇有一日不悔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