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三章 昑月[第2頁/共3頁]

錦如畢竟習過瑤琴，未幾時已能大略彈奏。錦依卻從未學過琴，但她彷彿對箜篌的曲調有種與生俱來的靈敏，當真揣摩半晌，竟也彈得出幾分神韻。

錦依沉默不語，心中倒是有些感慨，若不是頂替了現在這個身份，本身的遭受恐怕比昑月還要苦楚數倍。

現在許氏被禁足，斑斕再不似昔日那般驕貴，即便對秦湘秦憐，也是笑容馴良。但她神采間無一絲寒微之色，反而模糊有種俯視世人的高高在上。

錦依雙手捧了箜篌，將臉頰悄悄挨在琴身上。心中倒是已有幾分瞭然，幼時的影象雖不甚清楚，但她僅憑直覺便知，這箜篌恐怕恰是當日母親用過之物，現在展轉又重歸本技藝中，卻不是天意，而是他的一片苦心。

她躬身向錦如施禮，嫣然一笑地開口，“奴是月濃歌舞坊的樂工昑月，來為兩位秦蜜斯授習箜篌。”聲音清脆委宛，腔調卻略有生硬，官話說得不太諳練。

說著玉手重揚彈奏起來。曲聲清越美好，較之瑤琴之音多了一絲古樸蒼勁之感。

芊陌跟著她進了閣房，“我將信交給程爺，便一向在堂裡候著。午間時世子爺差了聽雨過來傳話，並未有複書。聽雨拿了隻信鴿給我，說不管何時，隻要將信鴿放出，他半個時候內便會過來。”

這夜，錦依便在房中操琴，隻將一首《箜篌引》翻來覆去地彈奏，在清幽的琴音中，昔日的影象一幕幕閃現麵前，……琴音垂垂轉為降落的悲咽之聲。

本日秦府赴筵的人比昔日少了幾位。

芊陌搖了點頭說不知，“……不過，我跟我娘提及要購琴時，她神采有些古怪，似是這琴有些來源。”

一曲畢，昑月輕笑道：“此曲名為《箜篌引》，最合適初學者習練。”

錦如問起她薪酬之事時，昑月卻含笑道：“餘嬤嬤曾有恩於奴，是以傳聞府上要請樂工，便自薦而來，薪酬倒是萬不敢收的。再說，能教習兩位蜜斯實是奴的福分。”

她命粉杏速去請錦依過來，本身先到了正廳驅逐。

錦如被她的異域風韻吸引，甚是感興趣地問她，“你們鄯善的女子都生得如此動聽嗎？”

她怔怔地出了好一會兒神，纔對芊陌說道：“那隻信鴿你親身顧問好，如有人問就說是養著好玩兒就行了。”

到了第二日，便要赴琳夫人的桃花筵。錦依早夙起家，芊陌為她選了件綰色並蒂斑紋的春綢衫子，配了淺丁香色暗紋羅裙，烏髮挽成轉意髻，應景地簪了支芙蓉石製成的桃花釵。

昨日錦依和錦如便已商定，今後就在快意居裡習琴，特地命人將東配房清算出來做為琴房。

大夫人林氏稱病推了不去，因而秦湘也隻得留在家中侍疾。許氏自是不能出門的，是以隻要三夫人安氏帶了四位蜜斯出門。

錦如便不好多說，隻叫胭桃取了一個上等紅封來，昑月收下後落落風雅地向二人再行一禮，方帶著琴童出去了。

乘車時，斑斕笑盈盈地對錦依說道：“長姐，我與你和如兒同乘一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