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溯・無妄之劫[第1頁/共4頁]

“衛將離決然相拒，我們要如何與朝廷交代？”

他已經瘋了，舉著那布包撞上了劍鋒，衛將離猛地退後了幾步。

“你……”

“有、有！”

已經不止有多少人對她說著救救他們，她也不知有多少次像個懦夫一樣捂住耳朵逃脫。

衛將離有些急道：“如何能不問？這但是饑荒，多數會都已經不收外埠的孩子了，人牙子如果想掙錢，但是要往匈奴運的啊，萬一三個小丫頭被賣到塞外去，我就是想幫你也幫不了。”

“可兒牙子已經不收了，不吃……他們也隻能餓死啊……”

衛將離曉得他不會無憑無據地說這些，冷聲道：“他便是有糧食，以其與西秦的死仇，怕也隻會晤死不救，你說這些是甚麼意義？”

“快起來！這我如何受得起！”衛將離趕緊道：“村中的青壯呢？如何都是些老弱？”

“凡事以好處為最早考量，不愧是西武林共主，貧僧佩服。”

衛將離重視到村中的其彆人目光刹時就淩厲起來，看著柳家大叔的神情暗淡，有了點猜想，便問道：“是……活不下去了，村裡的孩子都賣給人牙子了嗎？”

劍尖頂在眉間，一絲血液滑下，寶音王抬眸看著她道：“殺了貧僧，至公主覺得朝廷便會放過清濁盟嗎？”

手中佛珠漸漸撚動，寶音霸道：“恰是因為道義有虧，朝廷這纔要貧僧來苦心相勸，而非直接將清濁盟以叛黨之名拿下，再藉此相挾――”

衛將離內心難受，眼眶微酸道：“村裡另有多少人，情願跟我走的快清算一下，我帶你們去夔州，那兒是商貿要道，官府也管不到我頭上，你們跟我走，總有條活路。”

衛將離這才瞥見每家每戶門角處都堆著一個土包，上麵插著用枯樹枝和白布做成的魂幡，踢開上麵的浮土，內裡埋著一個小兒頭骨和一件生前的衣服，至於肉……早就冇了。

若不是到了活不下去的時候，百姓是不會背井離鄉的，衛將離本來想了很多壓服他們的說辭，卻未曾想他們一聽這話，紛繁麵露憂色一口承諾下來。

眼底倒映出衛將離恨怒的背影，寶音王轉頭看著崖下相互攙扶的哀鴻，直至西山的蒼月初升，背後有彆的密宗和尚來尋。

柳家大娘尖叫一聲，拽著頭髮猖獗道：“你們這些牲口啊！是誰說的把孩子都煮成一鍋就分不清誰是誰了！是誰說孩子是父母精血所生就該還歸去！你們會遭報應的……會遭報應的！！！”

柳家佳耦麵上一滯，柳大娘彷彿想起了甚麼，轉過甚去抹眼淚。

“彆拿過來！我不看！”

有力量哭的人都逃脫了，隻剩下一些躺在千瘡百孔的田埂邊看著昏黃天空的餓鬼。

……這才兩個月啊。

旱情已經持續了半年，入冬兩個月，一片雪都冇有下，隻要砭骨的風不竭帶走人僅剩的朝氣和意誌。

彷彿昨日的江山現在入眼已是一片乾枯，馬蹄踏過的地盤裡暴露腐蝕的森然骨骸。

“未曾。”

他剛一說完，喉嚨口便是一涼，一麵血刃貫喉而出。

村口的老柳樹下躺著一個正剝了一半樹皮的人，彷彿是因為缺水而昏了疇昔，衛將離忙拿出水囊讓他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