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煙雨杏花寒[第2頁/共2頁]

說罷，她輕垂下頭，提著蠟燭，穿過一條暗淡沉重的胡衕，悄無聲氣的向後院走去。

那牌匾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杏林堂。

那跪在地上的少女雖一向低頭垂目，但還是感遭到有人走到了她的身前。

屋外那隊鳴奏哀樂的人群來到杏林堂前，停了下來。

她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往那邊一跪，甚麼叫楚楚動聽，甚麼叫我見猶憐，這便是最好的解釋。

那少女一臉素淨，毫無粉黛，麵色略慘白，彷彿剛哭過，雙眸微紅，還略腫了起來。

“管他呢，由他們鬨去。”說話的少女微微轉過甚來，同時抬手撲滅了櫃檯上的一根蠟燭。

但即便如此，圍觀者還是收回陣陣讚歎。

“傳聞那老鄭頭四日前偶感風寒，在杏林堂抓了幾副藥，剛吃了兩劑，第二日便俄然腹痛不已，緊接著就一命嗚呼，想這杏林堂不過靠著祖上的名聲，店裡就冇個會看病的大夫，怎能不醫死人，更不想他們竟然不管不顧，既不賠錢，也不認錯，嗬嗬，如何樣？我說煙寒，你還想出來看望一下杏花堂的董大蜜斯麼？”說話的是一名容顏俊美的白衣男人，他穿著光鮮，一雙乾淨的保養得很好的雙手攏在一起，嘴角閃現一縷淡淡的諷刺。

說完，笑容斂去，陳煙寒揭開門簾，下了車，漸漸朝那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走去。

車廂內沉默了好一會，方聽到另一個男人降落的聲音說道“不必了。”

已是日落時分，落日斜斜的照著承天府的大街冷巷，城南頭對著護城河的禦水街，有一條很聞名的巷子，燕歸巷。

“此前傳聞她為人刻毒勢利，我想一個女孩子，又是大師出身，總不致於，不想――”他說道這裡，微微歎了口氣，接著道“提婚的事情，還是緩緩再說罷。”

她望著這已經油漆班駁的大門，內心重重歎了口氣。

她二十年前剛跨進這扇大門的時候，這裡是多麼的光輝的，如何一下子就落敗成了這個模樣呢。

現在，一個穿著襤褸的老者坐在鋪著厚厚青磚的空中上，指著他劈麵那塊高懸於頭頂的牌匾帶著哭腔破口痛罵，他四周站了一圈又一圈看熱烈的人群。

有點出乎姚媽的料想，與前兩日分歧的是，本日鄭家人並冇有大哭大鬨，而是見一個一身烏黑孝衣的少女，抱著靈牌，緩緩的在杏林堂門口跪下。

這一天是宣治二年，十月初八。

他便是煙寒，陳煙寒。

“再說了，姚叔，”她微微停了一下，聲音垂垂低了下去“我們也冇錢能夠賠了。”

“我們有理，為甚麼要賠錢？”欲言還是冷冷的說道。